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他背地里勾结朝中大臣,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纵容老九走私,强行向底下人索贿,还有许多罪行,他都懒得说下去了。

而他这个太子呢,在政事上,从未让人有可指摘之处,只是难免侵犯一些人的利益,却被多番构陷,编排诽谤,论贤能,他自问绝对高于他的任何一个兄弟。

可他底下的那些兄弟也好,朝中的官员也好,依旧不和,无休止地明争暗斗,分明不是他的错!

“若有不和,便要一味谦让吗?”太子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一句。

就谦让一词,张英说了一个关于他自己的故事。

“太子不如先听一个故事。”

“老师请说。”

“臣的祖籍在江南桐城,臣金榜题名后,老家便想着将老宅修葺一番,却不想,邻居与臣家因为老宅的地基,产生了龃龉,彼此互不相让。”

“老家的人为此,还特意修书一封,千里迢迢托人送入臣手中,臣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谁知竟是为了地基这样的小事,便回了一封家书回去,叫他们主动退让三尺。”

此事太子知晓,张英家书中那首“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的诗,还一度被传为京中美谈。

“太子定然猜不到之后发生了什么,臣退了那三尺后,邻居便也跟着,同样往后退了三尺。从此,臣的老宅与邻居家的宅子中间,便多出了一条足足有六尺之宽的巷子。两家的孩子时常在那条巷子里,一同玩耍,两家再未起过争执。”

“臣的故事已经说完了,太子如今可明白了,你方才所问的答案?”

张英笑看着太子,静静地等着他。

太子仔细想了想,自幼,皇阿玛便要他一枝独秀,他也确实做到了。

皇阿玛是个好阿玛,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阿玛,皇阿玛在他的每一个儿子身上都用了心思,鞭策他们上进,培养他们成才。

兄弟们渐渐长大,一个个都不是平庸之辈,他这个太子,想要皇阿玛一如从前那般,替他感到骄傲,对他满意,便只能用尽全力胜过他的兄弟们。

他好像确实从未对他们“谦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