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踌躇之间听见巨狼突然呜呜了两声,我仔细一看,它口中的刀正一寸一寸被往外抽,狼口都被割出血了。我视线往上一走,发现张团座脸上冷得能刮下霜,腮帮子绷得很紧,大概下了死力。

狼齿和刀刃摩擦出一种刺耳的声音,足见咬力有多大,可惜任凭巨狼再如何用力,口中的刀还是被慢慢的抽了出去。最后,我只来得及看清楚刀刃的光一闪,黑金古刀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巨狼的天灵盖插了下去。

墓道响起一声悲愤苍凉的狼嗥,声音比方才还要凄厉,其中的怨毒难以用言语形容。

巨狼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却怎么都无法挣脱张起灵的钳制。激烈的翻滚扭动之后,巨狼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最终完全停了下来,轰然倒地。

我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么一头庞然大物,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干掉了。可以说,我对张团座的身手又有了更进一步的深入了解。看着他把黑金古刀从狼首上拔出,翻身下狼,还顺手把刀在狼毛上擦了擦去除污迹,我决定以后绝不要跟他干上,否则要找死实在是太容易了。

看我依旧一脸呆滞,张起灵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跟上,自己先绕过地上的巨狼朝石棺走去,一蹬地跃起,脚在墓壁上踩了两下就翻到了石棺顶上。

我没他那么潇洒干脆,爬得略有点辛苦,甚至最后还需要靠团座拉一把才到了棺顶上,站稳后一看,我一下就愣住了。

没想到后面竟是一个非常宽敞的石室,约一亩大小,底方顶圆,规整得一看就知道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地势比我们所在的墓道略低,站在石棺上恰好能将全部的情况都看清楚。

可让我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是,这个石室也许说是洞穴更为恰当,因为它的底部长着一层花树,开满了红白黄三色的花朵,全是碗口的大小。花朵层层叠叠怒放,到了中间则是一片纯红色的花海,花间树丛密密麻麻地生长,几乎看不清地上的情况。

而石室的墙上,也遍布浓郁的绿色,藤萝矮树相交,把所有的东西都遮蔽住了。鼻子里闻到的是植物的清香,眼前的情形怎么看都不像在斗里。

我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圆顶,又低头看了看地面,绿叶底下露出半截台阶。眼前的石室看制式极像是战国墓的寝殿,可寝殿自古以来便是安放墓主棺椁的地方,这个不仅没有棺椁,还代之以颜色俏丽的鲜花和绿叶,让人摸不清是怎么回事。

虽说之前也下过河,走过山路,可那毕竟是在墓外,如今都进了斗,没理由还能见到自然风景啥的,肯定是故意弄的。

张起灵站了一会,似是确定了什么,就让我把衣服撕下一角掩住口鼻,我估计他是怀疑这些花的花粉有问题。见我照做之后,他才起身翻下棺木,跳入花海之中。

我刚要提醒张起灵还没封住口鼻,突然想起黑眼镜说过他百毒不侵,连忙将到了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紧随他跳了下去。

张起灵走地很谨慎,我更是不敢大意,但出人意料的是一直走到石室对面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我跟在他身后站定,见他盯着长满藤蔓的石壁看,就问他怎么回事。

张起灵示意我别出声,接着走过去将茂密的青藤绿叶拨到了一旁,露出了底下的石壁,大概是由于被水长期渗透浸泡,又在这种阴暗的地方,所以石头表面罩着一层绿色青苔。

一眼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我正自疑惑,张起灵却忽然举起黑金古刀,刀柄猛地击在石壁一块小凸起上。

那看起来就是块平平常常的小石头,被一撞就凹了进去,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听到“喀啦”几声低响,机关启动了。

声音来自背后,我立马转过身,就见我们来时遇到的那个巨大石棺朝着我们的方向,左右开了条一人宽的缝。缝隙里是一条向下的竖井,井壁上有可攀爬的脚钉。

原来这是一个套桶式的机关,除了砍狼雕、抽金字外,还要砸石壁上的这块石头才能打开通道。可一石室的鲜花绿叶到底是什么用处?若只是用来遮掩那块石头,造价也太高了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张起灵没什么反应,但我总感觉这些花花草草出现在这真是说不出的蹊跷。

我们照原路返回到了石棺前,然后下竖井,依旧是团座先进,我紧随其后。井内一片黑暗,张起灵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短短的火折子,摇了摇点燃后,才用嘴衔着火折子踩着脚钉慢慢下爬。

幸好每隔一段距离,脚钉旁的墙壁上都装有一盏小灯,张起灵边往下走边把它们点了,这才真正解决了照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