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最后只说道:“对不起,詹姆斯。我马上就去找你。”
邦德搀扶着布莱恩从地上爬起来,给他拍掉衣服上的灰尘。
“我爱你。你活着对爱你的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事。”邦德低声说道,“这才是你真正忘掉的东西。”
……
冰冷的空气钻进鼻腔,布莱恩陡然睁开眼睛,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清醒。
他还蜷在那个狭窄的、扭曲变形的缆车车厢里,太阳快要落山了,下午又下了一场小雪,呼啸的山风抚平了雪地上的创痕,身后的山峦平整如新,连血迹都被掩埋在了融化的雪水之中。
圣莫里茨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布莱恩身上仍在剧痛的伤口昭示着那场凶险埋伏的存在。他体表最严重的划伤有三十多厘米长,深可见骨,飞出去的铁皮差点把他的左臂从肩膀上砍下来。这会血已经止住了,中间翻开的皮肉发白,看上去就像恐怖电影里的特效妆。另外的擦伤、内脏损伤和小骨折数不胜数,布莱恩懒得一一检查。
反正也不会死。
他把自己从雪地里拔出来,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城镇方向走去。
詹姆斯·邦德还在等他。
他以前都没发现自己原来有这么热爱生活,因为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那个十二岁的布莱恩并不怕死:他一无所有,于是赌上一切,什么都敢抛弃。
二十岁的布莱恩站在高速行驶的缆车上踌躇不定。
换成八年前的他,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