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才是最可恨的那个,一切都是你默许的。”李徐说得很平静,然平静中是日积月累的失望。
他的父亲打着慈爱的名头,把他丢给了他的杀母仇人。
“我知道,你留我的命对我宽纵是因为愧疚,但这种愧疚只让我觉得更加嘲讽。”
李徐缓缓吞吐一口气心绪恢复至冷静,看着失败者的模样,嘴角渐而与本心相反挂起笑。
“父皇,您操劳至今也该颐养天年了,皇室行宫中当属瑶云宫最为华丽,四季景色皆佳,车马已备好,今日您便启程扬州吧。”
皇帝那张不见波澜的脸上,在听到这个安排时陡然升起怒意拍案而起:“你敢囚禁朕!”
“儿子怎么敢呢?不过是换个住处而已,您若是羡慕逍遥自在,天下之大去就是了。”李徐走近些叹了口气:“这是最好的结果,父皇您没得选。”
他想到什么突然露出大彻大悟的神情道:“儿子好像懂了些,这就是您说的皇权吧?我让您去,您就得去。”
“你!”
“父皇年岁大了,还是少动些气。”
李徐看看窗外的天色,收敛笑意朝皇帝恭敬地行了礼。
“天快亮了,儿子还有事要忙,便不送父皇了,若父皇惦念父子之情,可常传信来。”
“小五!”
李徐停住要离开的脚步,再次回头望向自己的父亲。
那张自幼看到大,无论何时都觉得疏离、不怒自威的面容,此刻竟添了些平常人才会有的神情。
“小五可明白知津二字是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