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大小小的策划会议,安姐都带着他参加了。
除却第一次意外碰面,余下数次谈合作,顾顷都没到场,听说是进组拍戏了,很忙,陀螺似的,辗转在各个剧组之间,偶尔还要抽空到国外走个红毯,参加个典礼,赶通告是家常便饭。
这最好不过。
徐入斐不想再出现重逢当晚那样失控的情况。
这次去新巷,安姐还特意叮嘱他。
“顾顷还记得你,别管是因为什么,这都是件好事,趁机混个脸熟,你以后的路要好走很多。”
这是好事吗?
依徐入斐看,这是天底下最糟糕的事情。
他和顾顷之间有太多没说开的事、解不开的结,只能任由时间流淌、冲淡。
过往倒错,翻飞成废旧的纸张。
他们理应在彼此的人生中错过。
登机前,徐入斐又喝了几口咖啡,苦味在口腔里弥漫。
他永远习惯不了这个。
最后还是只能浪费,将大半杯倒进垃圾桶,而后踏上廊桥。
人生中会有很多个三年。
徐入斐几乎快要忘了三年前在机场的那份心情。
他订了一张回家的票,飞机飞往南方一个无名的小镇。把手机里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删除之后,才想起,最简单的方法是把卡折断,扔进海里。
他当然没有那么做,乱丢垃圾是不好的,保护大自然,人人有责。
所以他只是扔进垃圾桶。
把自己的三年也一并扔进去。
从他和顾顷认识,到分开,正正好是三年。
走在南方小镇熟悉的街巷,徐入斐试图找回童年安稳的生活。
但夜里海风呜呜,潮水时起时落。
他再也睡不着了。
他在海水的吵闹声中整晚整晚地失眠。
原来不是回到原点,一切就可以往返回从前。
时间是一条流淌的长河,他所踏出的每一步都被记录在册。
一年后,徐入斐回到城市,选择远离那座满载回忆的南边海港,去往全然陌生、水泥钢筋的北方。
他还是喜欢创作,喜欢撰写故事,但同时,他也知道,他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曾经在走廊里哭泣,被称作“小安”的女生成为了市场部门的负责人,大家都管她叫“安姐”,连徐入斐也不例外。
当初面试,安姐一眼便认出了徐入斐。
也就在那个时候,徐入斐意识到逃离没有用,他得学会随遇而安,学会麻木。
成功入职后,徐入斐时不时就会在电视、海报和身边人的口中听到顾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