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顷笑起来,眉目都柔和下来,英俊而无害。
水淋下时,顾顷手背挡在他额前。
徐入斐又笑:“我没那么脆弱,你不用处处护着,而且……迟早要沾湿的。”
顾顷放下手,抱住他。
水温刚刚好,但体温过热过烫,无论哪一方,都躁得不行。
徐入斐最终还是松口了,站立着颤栗,而瓷砖很好的起到降温作用,紧紧依附,便能感受水流的冲刷,极速地下坠、回升。
花洒的水,啪啪地落在地面上,溅起余波涟漪。
徐入斐的脚踝时起时放,身体的重量全在另一人的双臂中。
他本来不想哭,眼泪却不自觉滑落,时机又那么刚好,可以谎称是快乐。
那之后,如顾顷所言,他回来了,没有再出远门,每天都按时归家、做饭,偶尔有应酬,也会提前向徐入斐说明。
他们没再提起署名的事,徐入斐不想说,顾顷便不问。
一直到春节前几天,顾顷忽然提出来,“董老以前的合作伙伴想要见见你。”
徐入斐当时在吃饭,闻言猛地抬头。
顾顷:“小斐,你是什么打算?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想做电影吗?”
但是现在却在写电视剧的分集,每每写完还要被总编打回来重新修改。
要符合当代年轻人的口味、要直白有趣,不要晦涩的表达,不要一句话里藏好几种含义。
之前的项目也因没有拉到投资,一再拖延,停滞了进度。
徐入斐低下头,一口白米饭咽不下,哽在喉咙处生疼,“再说吧。”
“什么叫做再说?”顾顷拧着眉,语气不免严肃,“难道你要一直这么混下去?”
徐入斐忽然发飙:“别想着教育我,你又不是我的老师!”
顾顷一怔,看着他。
徐入斐想,那是什么眼神呢?失望吗?还是怒其不争?
他不知道。
但是他没办法说,他答应董家,今后不再和董兆卿扯上关系。
董景同的所有联系方式他都删除了。
没办法,谁叫他既没良心又是个白眼狼。
徐入斐说:“我想好好吃这顿饭。”
顾顷点头,说好,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在徐入斐的碗里。
徐入斐吸了吸鼻子。
“你是不是有点感冒?”顾顷问。
说完他起身到柜子里找医药箱,拿出感冒冲剂放在桌上,又去烧水。
“一会儿我自己来就行,你饭还没吃完呢。”
“一会儿就该忘了。”顾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