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入斐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宾馆的,总之顾顷追上他,在路边拦了辆车。徐入斐一进去就把车窗打开了,任由风迎面吹向他,全程背对着顾顷。
之后,他便靠在顾顷房间的门口,身子一点点蹭进去。
顾顷按住他的额头,低声询问:“想什么呢?”
徐入斐摇摇脑袋,说自己要回去了。
话说着,人却没动。
顾顷压低声音:“徐老师,时间不早了,你想进屋来给我说戏吗?”
此前徐入斐都懵懵懂懂的。
现在却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暗示。
下一秒,他飞速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缓了好一会儿,又有点后悔,悄咪咪打开门,顾顷早已消失在走廊,对面的房门也已经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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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拍摄的进程放缓了许多。
董兆卿对拍摄外景有一套严苛标准,现在显然不是好时候,要等来年回春再继续。
于是大量的棚内戏,终于推进到主角二人有实质性发展的一幕。
没有事先预演,很临时的。
上午演员状态都不错,提前完成了拍摄,董兆卿突发奇想,要加一场,把接下来一场的台本交到徐入斐手上。
以往都是场记的活儿,董兆卿那天专门叫来徐入斐。
“去,确保分发到每个人手上,告诉他们下午拍这场。”
徐入斐的视线在上面一晃而过,刚看两行字,便知道这场戏要演什么。
他整个定在那里。
这场戏一共没两句台词,还都是楚韵的发问,蒋渔声一句话没说。
好拍,也难拍。
“这要清场吧?”徐入斐的喉咙有些发干。
董兆卿瞥了他一眼,“清什么场?一共就这么些人,谁放不开,乔溥心还是顾顷?你让他来找我,接戏的时候怎么不说拍不了!”
“还有你!你也得在旁边看着,我让你进组,就是为了你能多学点。”
这是一场亲密戏。
除了亲吻,什么都做了。
当然,董兆卿不是要拍什么大尺度的三级片,一切都浅尝辄止,要美感、意识流,但富有张力。
徐入斐站在摄影机旁边,平时这是场记的位置,如今他占着。
按照场记交给他的,几乎麻木地记录,手抖时字连不到一起去,不知道自己写了个什么,总觉得会挨骂,好在旁边不单他一个人。
董兆卿是了解他的,就是太了解了,才要他亲眼看着。
演员演戏,天经地义。
徐入斐是什么呢,他是记录者、创造者,他不可以入戏,他要在旁边冷静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