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看徐入斐的眼光又不一样了。
但现在的徐入斐还没办法被那些视线刺痛。
因为他还什么都不懂。
而等到他懂了,什么都晚了。
人总要摔了跟头才知道摔跤真的很痛。
在此之前,无论怎样的恐吓,说到流血、伤口里掺沙子、用纯度酒精消毒,都没办法使他恐惧。
要后来的徐入斐说,把砂砾挑出伤口时最痛。
回去时,董兆卿和董景同坐一辆车,招呼徐入斐也过去。
徐入斐站在顾顷身边,先是抬头看看他,见对方没有说话,他有些失落地往前走了两步。
夜晚的海风,带着咸腥。
“小斐。”顾顷叫他,声音很轻,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
徐入斐立刻转过身,深棕的眼眸闪烁看着对方。
随后,他很开心地抬起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老师,我就不过去了,我和顾哥坐一辆车!”
董兆卿就站在车门外,注视他几秒,扇了扇手,似是无奈也是放手,“赶紧滚赶紧滚。”
所以那天他和董景同没有把事情说开。
今后也再难有机会。
当人生的分岔路口出现时,人们总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
只是很多年过去,再回头看,才会明白。
噢,原来这里是岔路,而我选了这条路,舍弃了另一条。
那一晚,是徐入斐做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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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边,从不是静谧的,海水拍打在岸边,很吵很吵。
他们没有像徐入斐说的那样坐一辆车回去,而是到海边散步。
是徐入斐提议的,顾顷自然没有异议。
徐入斐说:“我喜欢海浪声,小时候家住的房子离海很近,我常常听着入睡,睡醒后,它还在。”
那让他格外安心。
人或许会无缘无故地离开,大海不会,它一直在家的旁边。
“但是衣服、鞋子都很潮,出门前,要放在烘干机里,不然我的衣角能拧出水……妈妈会骂我。”徐入斐说着,转过脸来看顾顷,明明已经十二月,还是这么热,海风吹拂,躁意才降下一点。
他摸到自己耳朵上的耳钉,笑容变得温柔了,是脱离了稚气的温柔,有几年后他自己的影子。
“我戴的耳钉,其实都是我妈妈的。”徐入斐扬起脸来,朝顾顷说。
顾顷便摸他的耳朵,手指轻轻碾过耳垂的边缘,看它慢慢变了颜色,“它们都很漂亮,你妈妈一定很爱你。”
“那是的,全世界她最爱我。”徐入斐点头认同了,很骄傲似的。
他是个粘人的小孩儿,总是需要身边的人的爱和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