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熬到什么时候才再次上床。床上只剩下软软的褥子,程闯四肢摊开地躺着,睡得像头猪。但虽然方棱尽可能轻手轻脚地挨着床沿上来,床褥也只无声地凹陷了一下,程闯还是立刻就翻了个身从后方抱住他的腰,大腿抵住他屁股,箍得他动弹不得。
像植物界某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花朵,猎物一进入范围就被密不透风地围剿。
方棱想,原来他做的噩梦都有迹可循。
方棱张了张口,发现声音哑得只剩一阵气流,又间杂以咳嗽:“你醒得真早。”
“还行吧。”程闯的眼神不自然地飘了飘。方棱缓慢地意识到自己此刻仍在他赤裸的怀抱里,肌肤相贴,呼吸相闻。自己昨晚穿上内裤了吗?不会吧,自己不会百密一疏吧……
然后,他就感受到一根硬物顶着他的大腿。
两人同时沉默了。
继而是程闯先动了动。方棱立刻往侧旁缩了缩,让他将酸麻的手臂抽回去。程闯坐起身,按着肩膀甩了甩胳膊,薄被滑至腰际,露出完美比例的上半身。不知为何,只是看见程闯那瘦而结实的臂膊,方棱都会脸红。
何况那肩背上还有几道不甚明显的爪痕和齿印。
程闯先下床去了,片刻,方棱听见卫生间传出哐哐当当的忙碌声。他挠了挠头也走过去,卫生间的门没有关,程闯正在刷牙,还看了他一眼。
这别扭的安静。
方棱心念微动,索性也走进去,拿起牙刷。程闯竟没有任何不快,还往旁边让了让。于是方棱看见两颗乱糟糟的脑袋挤在洗面台上的镜子里,电动牙刷嗡嗡嗡地一齐响起来,而后是咕嘟嘟的漱口声,最后是哗啦啦的冲水声。
洗漱完毕,方棱去厨房做早餐。刚打了四个鸡蛋,而程闯也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牛奶出来倒了两杯,放进微波炉加热。等待加热的过程中,程闯就站在厨房中间,方棱取拿调料时总要与他相撞,他也不让,还将上衣撩起来,打着哈欠挠了挠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