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瞻知道,我们可以带路。”车外,杨爱棠也不由多看了几眼,“他那样躺着,不会噎着自己吧?”
方棱轻道:“嗯,我照应着。”
程瞻和杨爱棠的车当先开了出去,代驾跟在其后。方棱坐在后座,将程闯的头搭在自己腿上,又给他将外套披得更严实一些。
程闯忽而翻了个身,险些摔下去,方棱连忙一把护住他肩膀。他的脸朝里凑了凑,好像很安心,一只手也攀紧了方棱的腰。
刚回国就喝成这样。难道他在国外的时候,也会这样放肆,这样不设防吗?他明明该清楚他自己的酒量有多浅,酒品又有多差。
方棱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高二的程闯青春叛逆,脑袋上顶着一撮紫毛,从一家会所酒气熏天地出来,二话不说就上了他这台车。他本是来接杨爱棠的,然而这小孩竟把他当成了路边的出租车司机缠夹不清——
后来,据程闯自己交代,他那天只喝了一瓶rio。
算来总有六年了。他的量也就是从一瓶rio换成了一瓶朝日。
“方棱?”小孩在他怀里喃喃,闭着眼睛,眼睫毛颤得很快,叫人怀疑他还在伪装,“是你吗,方棱?”
程闯上大学早,英国学制又短,到今硕士毕业半年了,也不过二十三岁。而声音还是这样懒散,像随时准备着耍心机使坏。方棱护着他的头让他躺得更舒服些,应了一声:“是我。”
程闯那秀气的鼻子动了动,像有汗珠掉下来了,沾得方棱的心上湿了一片——
“我想吃烤鸡。”他说。
方棱静了片刻,回答:“好。但你回去要先醒酒。”
“大白天的,我还要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