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走向研究室的脚步没有半点动摇。
顾绛仿佛有一种预感,这预感警告他这一次尝试一定会失败,他一定会把命送在这场实验事故中,到时候,他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人死了,就失去了所有,你做过什么,留下什么,都属于生者,和死去的你毫无关系。
顾绛打开实验室的门,按部就班地清理自身,换上规定的实验服,他慢慢地戴上手套,对那不知何来的预感说:我在这个项目上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现在我只想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至于死——
人,哪有不死的呢?
就像他的几位老师,他们无不是万里挑一的人杰,可都在这条道路上耗尽了此生。
他有什么理由例外?
诚然,他是个极重责任的人,在很多年里,他都依靠社会规则的约束和自身责任感的反馈,来给自己画下行事的规范,这帮助他更好地融入社会,以责任的观念来看,他现在的举动是违背原则的,轻易冒险,将自己置身险境中,是对自己、也对家人、朋友的不负责任。
可总有些时候,为了一些事情,人会打破自己一贯的行事准则。
或者说,在这一刻,他真正释放了自我。
顾绛重复着自己陌生又熟悉的步骤,最终,他的手放在了执行按钮上。
灵性的预警如果有声响,此刻一定已经尖叫成了一片,那是人求生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