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斑去看了几个老朋友,他不喜欢烧香送纸钱,只给他们送了些酒水,进城时穿过了曾诗歌唱和的艺馆红街,径直往旧居去。
结果他记忆中的蒙赤行府邸,化作了一片废墟。
“你到这儿来寻人?前面的一户人家十年前就起了一场大火,火一路烧过来,连着两条街都烧光了,别的人家都有人重新整理,这户却没人动,说曾经是一个大官儿的住处,那大官的后人不在,他们也没人敢修,就一直放着。”
说话的老丈摇着头离去。
留下庞斑望着被焚烧后又无人收拾,一片衰败倾颓、杂草丛生的断井残垣,轻笑了一声:“他们若是有点骨气,就该在我前脚离开时,后脚就来人把这儿烧了,一定得等上十年,确定我不会回来,才借着火灾烧毁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难道烧了无人居住的宅邸,就能洗刷过往的败绩,挽回一点面子,觉得折损了我的颜面?”
庞斑眨了眨眼睛:“这么恨我,我来,他们反倒不来。”
不远处一人轻叹道:“人在悲愤中,总是无可排遣,你杀了三十九个正道人士,他们都有妻儿晚辈、亲朋好友,他们无力报仇,但也有恨你的理由。”
天街细雨如织,撑伞走来的女子穿着简朴的白衣,腰间佩剑,她的身姿清逸缥缈,气质静谧出尘,明明是天下绝色,存在感却那样稀薄,好像并不存在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