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绛的白衣仿佛融入了燕山飞雪中,他足不落地,仿佛也是一片雪花,吹向金军。
也有弓箭手见有人下城,齐齐弯弓搭箭,试图趁他在半空中将人射杀,然强弓劲弩都无法将箭矢射到他身周一丈内,就连金国的几员大将都无法攻破他的护身真气。
完颜阿骨打抬手示意他们住手,自己向着来人高声道:“关木旦,我金国与宋国有海上之盟,约定一起攻辽,燕云之地是宋国约定所要的土地,我们今日是受宋国所托攻燕,来日这里的土地是要交换给你们宋国的。”
“你身为宋人,竟要帮助辽国攻伐盟友,阻挠宋国收回燕地吗?!”
顾绛落在了插在前阵的旗帜上,笑道:“国主难道以为我是汴京城内的那位官家吗?真要以盟约论,宋辽自檀渊之盟起有百年兄弟之盟,更在金国之前,至于燕云之地的归属,我已占据云州多年,国主要实现此诺,先攻燕地,下一步岂不是攻占云州?我与国主,已注定有一战了。”
完颜阿骨打看向轻若鸿羽立在旗杆高处的男子,他就像是个误入战场的书生公子,还是一派宋人的文雅气度,好像他脚下不是尸横遍野的战场,而是宋国的蓝桥风月一般。
他沉声道:“关七,你是稀世的文武全才,宋国不能用你,才让你游荡江湖,据州自顾,但以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抵抗大势的,如果你愿意入我麾下,完颜阿骨打在此承诺,我可以把燕云之地都给你!金国存在一日,你的权位就永不动摇!”
此言一出,金国将领中有所意动,但他们都未曾当场质疑完颜阿骨打的决定。
顾绛叹了口气:“国主此举,是要我和宋朝决裂,全心投入金国,以保住裂土封王的权柄。”
完颜阿骨打高声道:“你们宋人有一句话,叫做‘良禽择木而栖’,我听闻你在云州任用良才,以贤能取才,不忌出身民族,难道也和那些酸人一样觉得‘非我族类’吗?既然没有族类分别之心,那投入我金国,岂不胜过你宋辽的天子百倍?!”
顾绛闻言大笑:“国主想要做我的主君?哈哈哈,好!只不过我和那些拥君以望天下的人不一样,所谓的权柄于我而言不过身外之物,在我看来,尘世如潮,人心如水,潮起潮落就是大道轮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