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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夜他们直面带着杀意的长孙飞虹,若不是他一心杀盛崖余,无心多伤旁人,他们大概在一个照面时就被重伤了。

十八娘拄着长刀,喉中鲜血止不住地上涌,面对这样的力量时,所有的计谋、筹划都成了无用功,她恍惚间想起关爷曾让手下七将随意围攻自己,萧相景嬉笑着说,自己要是偷袭伤到圣主怎么办?

一人一刀站在场中的关木旦道:“你若能偷袭伤到我,也是你的本事。”

是啊,面对这样的高手,连偷袭伤到他们,都是本事。

若不是有公子主攻,他们只怕一个都挨不到凄凉王。

她的视线模糊,已经看不清场中的情形,只觉得两团颜色在不断相接,如果说凄凉王是一场凄冷的风雨,伤人伤己,那盛崖余就是一地冰冷的清霜,杀意凛然。

他的轻功高绝,招式精妙,最重要的是他有和关七交手的经验,知道什么时候决不能硬接,一时间,凄凉王还真拿不下他,还被这年轻小辈以伤换伤了。

长孙飞虹一掌拍出,他的武功早入化境,不需要兵刃,因为他自身就是兵刃,挥洒间都是枪意、枪气,空无已空,便无处不在,比起他,盛崖余还太年少,就像一条刚刚生出角的银龙,再有十招,他就能掐住对方的七寸了。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素白的手劈开了空无,与长孙飞虹对了一掌,凄凉王终于后退了一步。

诸葛正我一手搀着盛崖余,让近卫护着他后退,一边迈步上前,他其实十分疲惫,这种疲惫不仅在于体力上,更在心。

东南一行,他看见了太多太多,腐败的朝廷,贪污的官吏,昏庸的帝王,一重重压在百姓的身上,最终导致乱事爆发,这是百姓的过错吗?不,这是官逼民反。

他却要受命去平定叛乱,让那些拿起武器为自己讨一个公道的人放下武器,承诺自己会给他们一个公道,他们信了诸葛正我,却死在了平叛的童贯等人手中,于是他们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