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羽含笑望着手边的牡丹道:“那她就不上钩好了。只能看着魔教势大,在她式微时将她手里的势力吞掉,没有了金钱帮,上官小仙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江湖高手而已。若她敢于一赌,天魔主自然会在天山恭候,如果她连赌的勇气都没有,我也省了跑一趟的力气。”

“至于玉箫道人和这些要剔除掉的人,要解决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果上官小仙不死,金钱帮就不至于溃散,我也暂时不能动这些人,要等到尘埃落定再清算。”

这就是公子羽行事的风格,他从来都以大势压人,无论局中人怎么选择,左右脱不出樊笼去。

吴画点点头,接着问道:“那公子是准备舍弃铁姑和心姑了吗?除掉南海娘子,她们毕竟是功臣。”

公子羽笑了起来,这三个孩子中,王书只在意想不通的问题要想通,顾棋更是能利用的就去利用,只有吴画会在意铁姑和心姑的性命,他无意评价这三个孩子在自己的成长环境中养成的三观如何,只是觉得吴画和这两个小鬼相处了这么久,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也是一种坚韧。

“我当然不会就这样舍弃她们,南海一带才被她们拢回来,东海我也决定交给她们中的一个,从此两人分领两方,互相扶助,也互相监督。”公子羽轻描淡写间已经决定了玉箫道人的结局,“只不过,在彻底放权给她们之前,我还得吓一吓她们。”

“此举若成,以后从西域关北,通内陆中原,直达东南两海,便可连成一线。她们俩的心思活络,又权欲旺盛,一直不犯错是不可能的,但在我落实这条线之前,她们还不能出大的差错,还是让她们安分点的好。”

吴画明白了,他不知道公子羽打算用来“吓”铁姑和心姑的手段是什么,就知道公子会在紧要关头保下她们的性命。

只有翻阅过《大悲赋》全文的顾棋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不过他也猜不准公子是不是打算用其中的方法,所以只在心里垫了个底,现在他好奇的是:“那,公子,上官小仙又要怎么从您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做这些事呢?”

公子羽笑了:“这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了,她自己总得想点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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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小仙的确在想办法。

现在,只要公子羽出门去赏花,就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总会拖着公子羽东拉西扯,当然,他们还是师出有名的,或请他去看名贵奇花,或是带他去看某件奇异之事,美人美景、好酒好茶地款待。

回去之后,也会看到她依旧乖乖地呆在洛阳宅邸内,从未离开过。

当上官小仙下力气想要做一件事时,的确能做得周到体贴,滴水不漏,哪怕是对方知道这些都是她的安排,也明白她这么做一定有目的,但这样温和谦顺,投君所好的行为,还是会在无形中提高你对她的好感。

她这样聪慧温和、知情知趣的人,虽然有些秘密,但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她不曾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也不会离开这里让你难做,你也没必要严盯死守,让她为难,是也不是?

桀骜的上官金虹做不到这一点,他严肃霸道,不留余地,而上官小仙懂得要在适当的时候怀柔,她在性格上,的确补足了父母的缺陷。

公子羽似乎也在她的表态中放下了心,虽然依旧每天要见她一次,确定自己没有把阿飞托付的人弄丢,但也不会让所有人都看着她一个了。

时间慢慢过去,在两人都觉得火候差不多时,江南那边传来消息,有一桩大买卖想要和他们家做,只是因为买卖太大,底下的人无法做主,只能来找公子羽了。

明面上,公子羽是继承了洛阳王家和部分财神朱家产业的人,有人猜测他是沈浪传人,也有人猜他是洛阳公子王怜花的徒弟,其人喜好风雅,爱琴棋书画,尤其擅长琴艺,他没什么野心,只经营着手中产业,是个逍遥公子。

但再逍遥的人,也要顾及到家中生意,既然底下人千里迢迢传信要他去一趟,他还是得给家中老人面子,跑这一趟的。

至于上官小仙不愿意一起去,这也很正常,长途跋涉枯燥无味,何况人在途中难免出现意外,出了洛阳,公子羽的控制力也会下降许多,她想要留在最安全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对呢?

公子羽轻装简行地出发了,大多数人手还是留在了洛阳驻守,他这一去必然一路顺风,只是到了目的地后,需要掰扯的事情就多起来,回来的路上也不会多么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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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羽的马车出了洛阳,马车里的人易容换装后,又施施然回到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