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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绛看向这个外号“胭脂虎”的姑娘,笑盈盈地解释道:“你错了,我不是一个人去的,而万马堂内的高手,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多。”

马芳铃又急又气,她想马上赶回去看看情况,又不想就这么放过对方,干脆掏出了腰间的马鞭,就要往这人可恶的笑脸上抽去。

可她的鞭子并没能落下去,有人出手拽住了她的鞭稍。

就像那一日她来到边城请萧别离去赴宴,红衣烈烈的女子骑着一匹胭脂马在街道上疾驰,她举起手中马鞭抽向敢挡道的人,却被对方懒洋洋地用手指夹住了鞭稍。

阳光下,少年清秀的面容是那么让人心动。

如今,爱都变成了恨。

马芳铃眼角泛红,泪水忍不住翻涌上来,可她心中更炽烈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好啊,你也要帮着他们对付我吗?!还是说你又有什么话要教训我?!”

叶开看着她,神色有些不忍,顾绛却笑意不减地替他辩解起来:“不,他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你这一鞭子抽下来,很可能以后就再也用不了马鞭了。”

马芳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地想要抽回自己的鞭子,这一次她当然依旧没能抽回自己的马鞭,她干脆扔下了武器,反手就要攻向顾绛,叶开无奈之下,只能点中了她的穴道。

他没有管马芳铃简直要吃人的目光,收敛了神色向坐在原地不动的华服男子道:“虽然我也觉得她还是不要用鞭子的好,但不用和用不了有很大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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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绛打量着这个会成为“第三个十年”缔造者的浪子,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脸和手却很干净,论相貌他俊秀得像个女孩,而且是那种文静秀美的女孩,这点和他的双亲一点都不像。

旁人只怕很难想象,这个神态懒散,走起路来好像没骨头一样的少年就是神刀堂堂主的儿子,魔教教主的外孙,小李飞刀的传人。

看着他,顾绛对已经隐遁的李寻欢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想要见识一下这位武学修为应该能够和沈浪比肩的传奇人物。

叶开诚然在年轻一辈中武功可称第一,傅红雪和他相比,武功大成的时间要靠后不少,毕竟两个人武学的精要有所不同。

傅红雪并没有名师教导,全靠自己领悟,所以他的刀源自于他的经历,有着从苦难中铸造出的坚韧、冰冷、无情,和武功大成时,于黑暗深处终见明光的豁然。

叶开的武学精髓其实承继于李寻欢,真要论武学修为,他肯定不及已经成为武林传说的小李探花。

只是比起李寻欢的沧桑,叶开更有一颗赤子之心,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在他手里,杀人的时候少,救人的时候多,他明明已经见惯了江湖争斗、尔虞我诈,却还有着不染尘俗的天真善良,愿意去原谅伤害他的人。

就像现在,他明知道马空群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却依旧会出手救下马空群的女儿。

和这样的人相处,总是愉快的,顾绛没有出手:“她的武功不行,脾气却很大,没有了马空群和万马堂,她还是这样乱挥鞭子的话,迟早要吃亏。”

叶开也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谁能一直照顾谁,父母是,朋友是,甚至夫妻都一样,我也只能管一管自己眼前的事罢了。”

顾绛点了点头,转向马芳铃:“虽说马空群做过什么,和你无关,你不是自愿要做马空群的女儿,也没有害人,但你在万马堂中吃穿用度都源于马空群,所以日后如果有人要把马空群的一些债算在你头上,你也不算十分冤枉。”

“你现在生气得很,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但如果你真要怪谁的话,也只能怪生你养你的父亲,如果不是他当年贪图神刀堂的财富,嫉妒白天羽的权位,和人阴谋窜通,在梅花庵设下埋伏,偷袭杀害了白家满门,你也不会遇到我们这些人。”

顾绛说这些话时没有降低音量,坐在店中的人都听见了他的话。

马芳铃愣住了,她眼角的泪还未干,因为愤怒而染上胭脂色的脸颊一片煞白。

顾绛却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对他来说,让她知道来龙去脉,不要再盲目地在江湖里乱撞,就是最大的怜惜了:“他当年偷袭伤了白天羽的手臂,所以我废了他一条手臂,他纠集了三十个与白天羽有宿怨的江湖高手埋伏杀人,昔年神刀堂的旧部也出了三十人,一人砍他一刀,他们没有一拥而上杀了马空群报他杀死神刀堂堂主、挪走神刀堂钱财的仇,已经是恩怨分明了。”

“马空群混迹江湖多年,不是没有仇家,就说当年他强抢关东采参人中的美貌女子,惹得两方冲突,那些采参人至今深恨他,谁也不能保证有多少诸如此类的人会在马空群离开后,把账算在你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