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萨罗闭嘴不在多言,他不承认,曾经那些所谓的伙伴都是虚假的,那些所谓的情感不都建立在萨拉的付出上吗。

“或许吧。”,萨罗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说完他在一次攻上来,不过对比之前的攻击,这一次要弱很多,珂敛已经应付的游刃有余,再一次重创萨罗后,后者已然不敌,依靠着回撤的冲势,他早就看好了逃避的路线。

只见他砸到看台的一侧后,立刻双脚在地上猛的一蹬,冲破看台的木质围栏,向着前方逃窜。

看出他想要逃跑,珂敛唇角微珉,“想逃?”怎么可能,只见珂敛捏住手中雪白长矛做出投掷趋势,随后瞄准那逃窜而出的萨罗正常化的心脏猛然掷出!

那白色长矛带着万钧之势,寒芒闪现冲着萨罗直射而来,半空之中没有借力点萨罗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长矛射来,惊恐之下不由瞪大了双眼。

然而就在那长矛命中他心脏的刹那间,他脚下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叫。

一只漆黑的鹰类怪物,竟然不顾奥格的撕咬,展开双翅竟是拼着活生生撕掉一块肉的代价直冲而上。

那漆黑身影电光火石之间猛然飞至萨罗和那根雪白长矛之间。

怪鸟黑色的双翅紧紧包裹住萨罗,似乎像害怕他受到一丝伤害般将他护在怀中,整个身体都是倒刺的鸟人,偏偏腹部却是柔软温热的绒毛,像是天生拥有尖锐的铠甲又不失温柔的守护一般。

萨罗嵌进他温热的怀抱,脸上有诧异震惊和复杂,所有人都知道完全兽化的兽人没有人性缺乏痛感和理智,可偏偏这只鸟人不同,他已经完全兽化,或许守护萨罗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萨罗怔愣抬头,看见那怪鸟血红的双眼内夹杂着一丝眷恋。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根雪白长矛刺穿了黑色怪鸟的身体深深扎进了他的心脏,长矛的前端刺破伽斯毕雷的胸口,只是浅浅扎进萨罗胸口寸许。

两人如断线风筝般往下跌去,一旁的珂敛也是及为震惊,随后又神色复杂的看着下落的两人。

萨罗一辈子都在证明被爱,可明明爱他大过本能的人一直陪在他身边,一叶障目,可悲可悲…!

不止是珂敛奥格也紧随其后落到那两人砸落的地方。

烟尘四起,长矛折断,只余一截从他胸口刺出,烟尘散去之后中间地带一只庞大的黑色怪鸟用自己的身躯垫在萨罗身下,将怀中人护的安然无恙。

只可惜他自己被刺穿了心脏,不论兽人恢复能力如何强大,这致命伤已是必死无疑,只不过是早晚问题。

看着萨罗怔愣的神色,奥格正要上去了结那怪鸟最后一丝生命力。

珂敛却陡然拉住了他,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萨罗盯着伽斯毕雷的脸。

正经说起来,萨罗虽然可恨可更可怜,照成这样的局面归根结底是那些对小时候的萨罗下手的兽人。

伽斯毕雷必死,萨罗也再无逃跑的可能,结局已定不必强求这一时半刻。

见他阻拦,奥格一言不发的退回去,珂敛走上前他低头看着躺在怪鸟怀中的萨罗,“你说爱是世上最可笑的东西,可你偏偏一生都在追逐他,你说这世上没有爱你也值得你爱的人,可其实这个人一直就在你身边,萨罗,你被对兽人的仇恨蒙蔽了双眼,以至于看不清他人的真心,就这样艰难痛苦的活了这么多年,你不累吗?”

萨罗愣愣的转头看他,珂敛神色是说不出的难过,他想起小小的萨罗被萨拉抱回来时那满身的伤,就算末世十年已经见过无数这样的事,那孩子身上的伤也依然算的上可怖,他曾在萨拉记忆里见过,哪怕萨罗私底下是个阴郁的小孩,可面对他时依然能扬起灿烂的笑脸。

那是世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啊,却为了他最厌恶的兽人献出了生命,剥夺了他唯一的情感来源,珂敛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的萨拉自私一点,是不是如今的萨罗也会长成一个阳光健康的成年雌性。

然而没有答案,因为时间不会重头。

“我…,怎么会去追逐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呢?那是世间最可笑的形容词,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我也不需要这种东西。”,萨罗的声音很轻,他在否认,可语气中没有底气,因为伽斯毕雷拿命在爱他。

“是吗?可你为什么哭了呢?萨罗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一直在渴望被爱着,如果当初有个人能替萨拉爱着你,是不是你也就不会变成这样呢?”

“我哭了吗?”,萨罗伸手轻轻摸上脸颊,一片湿润,差点被兽人弄死的时候他没哭,毁掉部落的时候他没哭,就连萨拉死的时候,他也没哭,为什么现在却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