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声则是再没有往盆栽方向张望过。
等乔智离开,邬声抬手招呼来酒馆服务生,点了杯混合威士忌。
服务员上酒后,他举着威士忌走向盆栽后。
邬声原本还有些不确定。
转过盆栽后,下落的视线只是先扫到对方摆在桌上的双手,邬声便能肯定这就是谢知斐了。
待谢知斐抬起眼来,邬声也坐到谢知斐的对面。
“谢老师也喜欢来这家酒馆吗?”
谢知斐“嗯”了一声, 声线不甚清晰。
他稍稍躲开邬声的视线,在邬声不常看他时他总盼望着邬声能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可当邬声目光灼灼地看向他后, 谢知斐又有种邬声的目光里似乎带着种微妙审视的错觉。
“是吗?”邬声往周围看了一眼, 闲谈一般问起, “这里位置偏僻,常来的都是些回头客,谢老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如果不是知道邬声是无心问出这个问题的, 谢知斐就要觉得邬声这是明知故问了。
但以他对邬声的了解,如果邬声真的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必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对待他的。
谢知斐道:“恰好在这附近,有点饿,就进来了这家店。”
“没想到能遇到你……”谢知斐垂下眼。
邬声发现谢知斐在撒谎时并没有什么太典型的小动作,但如果辨认的仔细,语速的突然加快和睫毛颤抖的幅度变大这些细节还是能做一下印证。
邬声道:“要不要喝这一杯?”
他将自己刚刚点好的那杯混合威士忌往谢知斐面前推了推。
一杯混合威士忌的威力可能比烈性威士忌还要大,掺了果汁和果酒在刚入口时甚至没有酒的味道,但等全部喝完比烈酒更易醉。
谢知斐回想着自己上次在《与君》杀青宴时表现出来的酒量,这一杯下去不醉到不省人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但他今天又不想假装自己醉到不省人事。
谢知斐道:“喝了这杯,我就开不了车了。”
邬声问:“这里离我家近,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要喝完去我那住一晚?”
谢知斐短暂愣了一下,手指已经先于大脑碰向酒杯,他晃荡着酒杯中的酒水,一仰头就喝了半杯。
再一仰头又是半杯下去。
邬声唇边便噙着笑看着。
谢知斐放下酒杯,威士忌凛冽的味道在喉咙里慢半拍地烧燎起来,余韵稍稍有点苦涩。他问:“你刚刚也这样邀请过乔智?”
邬声道:“乔智要去外地参加一个活动,今晚十二点的航班。”
他答非所问,话传到谢知斐耳里,却像是承认了一样。
喉咙里的苦涩感更重了几分,谢知斐心道,他自己既然已经占了许多邬声不通人情世故的便宜,就不该对这点抱有微词。
但一想到邬声会像对他一样对待别人,谢知斐心里总会烦闷不已。
既然今晚注定没法开车了,他索性叫服务员又上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觉得乔智怎么样?”谢知斐问。
邬声道:“很勤恳,也很又进取心,演技也不错。他曾经帮了我很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