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济平十七年,周为川和这里的旧识早已失去共同话题,一两年见一回,能聊的无非是这些,偶有家长里短可说,不行还有面上的寒暄。
他没再继续起话头,拿起酒和烟:“走了。”
罗旭“欸”了一声,从柜台后面追出来:“这两天啥时候有空,请你吃饭啊川哥!”
拉开门时,一阵冷风迎面而来,带着北方特有的干燥和锋利。
周为川把烟揣进兜里,单手拎酒瓶,没有回头。
老县城特点鲜明,越靠近中心,房子越旧。国耀商厦听来风光,实际上旧得连窗玻璃都快掉光,里面只剩小商品一条街还在营业,外挂式电梯停在楼层中间,已经很久不用了。
周为川长大的地方就在国耀商厦背后,几栋四层砖房组成的职工小区。
没人能说上来它是哪个厂、哪家公司的职工小区,这里的住户一直很混乱,但往往一住就是二三十年。
当然,也有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的。
十年不住人了,家中早没有人气儿,只剩光秃秃的几件家具,都用塑料布罩了起来。周为川打开窗通风,简单将卧室收拾了出来,又回到客厅找烧水壶。
拉开柜门,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堆在里面:旧电视、vcd机、碟片、铁皮茶叶盒……
他挪开两只盒子,将压在下面的电源线抽出来。
水壶有些年头了,烧水的动静很大,它在角落闷声尖叫时,岑樾的电话打了进来,周为川走到窗前接听。
“到家了吗?”
“到了,刚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