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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轮椅其实是瞿温书从国外请了碳钢方面的专家,又联系最好的匠人手工打造的, 就连骨架结构图都改了一遍又一遍。

所以,在轮椅行进的过程中, 应该是没有丝毫声音的。

可瞿温书却分明仍旧能感受到轮椅坚硬的轮毂,狠狠从人体脆弱的心脏上碾过的痛觉。

瞿温书想给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撑一把伞。

可另一把黑色的大伞先他一步撑在了连夏头顶。

于是瞿温书看到了瞿楚舟。

也看到了瞿楚舟一手撑伞,一手为连夏将毛毯盖在腿上, 然后俯身, 在连夏耳边吻了吻。

隔着越来越厚的雨幕。

连夏这段时间一直没能恢复的脸色显得愈加苍白,他单薄的坐在那副轮椅里,在雨中显得并不清晰,只余一道模糊的剪影。

像是欲飞的蝶。

不知瞿楚舟在连夏耳边说了什么。

连夏眯起眼笑开来,然后转身, 配合的仰起头,任由瞿楚舟低头亲吻自己。

那么亲密。

那么缱绻。

那么旁若无人。

瞿温书从没觉得自己原来这样像个笑话,也从来没有这样不甘。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上前,不要以失败者的身份站在瞿楚舟面前。

可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连夏身边。

大雨倾盆。

雨滴砸在地面的啪嗒声在寂静中清晰可辨。

瞿温书听到自己说:“连夏, 你能不能别跟他走。”

哪怕带着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