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侧着一点脸,耳朵冷得红彤彤的,身上穿着件鹅黄的袄子和松绿的裙,有些单薄,所以在里头又裹了好几件衣裳。饶是如此,人也还是瘦得厉害,裙带系在她那细腰上仿如勒着个纤弱的脖子,勒得断人似的。
他不由得拿俏皮话闲逗她两句,“你难不成是只小狐狸?生了条尾巴?”
玉漏转过一张茫然的脸,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他向前走一步,斜着在她屁股后头扫一眼,“你裙上有个洞,难道不是用来搁尾巴的?”
玉漏慌忙扯过来看,果然是烧了半个拳头大小的洞,不知道哪里的火星子蹦上去燎着的。她里头穿着条夹棉的裤子,是她娘的旧裤改的,大红的颜色,土气得要死,只有乡下丫头才这样穿。
她立时臊得脸通红,怕池镜看见,往旁边站过去,扯着绿裙子丢手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池镜见她发窘,觉得好笑。池家老老少少的女人多,和她们天长日久周旋下来,令他习惯了和女人玩笑逗趣,心里却是怀着鄙薄的态度。
他吊着眼梢打量玉漏,轻薄地笑着,“这两年南京的姑娘又时兴起红配绿的颜色了?”
玉漏恨不得泼口骂他两句,到底按捺住了,维持一贯柔顺软弱的模样,只在睫毛缝里嗔他一眼,嘟囔着嘴,又没声。
“你难道在骂我?”池镜抬手撩开坠在中间的枯柳枝,暗中怀着一份诡秘的刺激,笑着逼近一步,“倒看不出你会骂人,以为你这样的丫头都没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