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顾想起了古籍中的记载,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实境,通常来说实境中会有极其强大的神器保存神力,借以维持整个实境的运转。
倘若能再得一件神器……江顾眯起眼睛,突破真仙境有望。
他踩着湿漉漉的地面,混在人群之中,跟随那一行人到了一栋漆黑阴森的高大的楼阁前,上面挂着白幡与红布,丝竹乐声不绝于耳,两座三丈余高的穷奇石像坐落在大敞的门厅前,巡逻的士兵穿着厚重的甲胄法衣来回穿梭。
那簪白花的女子带着这群人在门前站定,没过多久,又有十几位簪白花的女子带着人过来,身后无一例外都是纤细漂亮的男女,他们身着缟素面色青白,死气沉沉,不多久,又有十多个簪红花的男子带着人停在了穷奇兽另一侧,他们身后的男女则全都穿着火红的嫁衣,浓妆艳抹面色红润。
红与白在漆黑的夜色中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让人莫名悚然。
“冥阴将军请诸位进去。”一个头戴花环的小童出来道。
江顾认出了他同神像旁边的某个玉石小像生得颇为相似,应当是冥阴的仆从或弟子。
近百人井然有序地开始进入,江顾掐了个法诀变幻了容貌,混进了那群白衣队伍中。
他混在人群中,穿过曲折的长廊,来到了阴气森然的大殿。
殿中央的主座上,斜斜坐着个英武高大的男人,他一只脚踩在桌子上,吊儿郎当靠在旁边女子的怀中,吃着旁边少年递到他嘴边的酒水,锋利的眸子眯起,扫过底下这群人,大笑道:“都收了!今夜洞房!”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大殿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数不清的道贺声。
江顾释放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灵力,刚准备探寻,座上的冥阴将军忽然怒喝一声拍案而起,“谁!有活人混了进来!”
大殿中顿时尖叫声四起,一阵骚乱,从潮湿的墙壁中涌出了数不清的手臂,去抓大殿中逃窜的白衣人与红衣人,但凡反抗激烈者,便被撕扯成了碎片,而没有挣扎的却相对安全。
手臂越来越多,江顾见状不再反抗,任由几只胳膊抓住了他的脚腕和手腕,在他贴到潮湿的墙壁时,一只青白的手臂钻了出来,紧紧勒住了他的腰,前襟衣袖和衣摆被拉扯揉皱,那只手忽然五指成爪覆在了他腰侧,恶狠狠地捏了一下。
江顾微微蹙眉,阴冷黏腻的触感透过护身法衣浸透进了皮肤里,骨头缝都隐隐发寒。
此时大殿中的人已经全都被手臂“勒”在了墙壁上,冥阴已经从座位上起身,他扛着那柄宽刀,缓步走到了一名红衣人面前,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他眯起眼睛道:“好香,本座已经许久没闻到过这么干净的元神了。”
那红衣人脸色骤变,褪去了伪装,赫然是名身穿玉甲的试炼修士,冥阴伸出手,离得他越来越近,他意识到不妙,立马动手斩断了禁锢着自己的手臂,化作上百道分身朝着冥阴攻击而去,但冥阴却精准地抓到了他的本体,宽大的手掌狠狠一捏,护神玉甲便出现了裂隙。
那试炼修士顿时一惊,法宝与阵法齐下,终于找到了个空档,立马化作流光朝着门口逃窜而去,然而冥阴的速度却比他还要快,他在门口一把抓住了那修士的元神,痴迷地放在鼻间闻了闻,笑着张开嘴咬掉了元神的半边身子。
那试炼修士瞬间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
冥阴却笑得愈发开怀,几口便将那元神撕扯开来嚼了个干净,元神中的炼液滴滴答答落在了地面,化作了潮湿的水汽。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目光扫过墙壁上密密麻麻的“人”,深邃的眼眸泛着莹莹绿光,“本座实在饿极了,现在便洞房!”
话罢,他随手抓起旁边的白衣人便大口咀嚼了起来,整个大殿瞬间哭声一片,冥阴哈哈大笑,“莫哭莫哭,马上就轮到你们,与本座水乳交融是你们的荣幸,好吃,好吃!”
他一拍手掌,墙壁上那些禁锢着人群的胳膊瞬间活了起来,手掌化作了血盆大口,开始啃噬起被禁锢的“猎物”。
攥着江顾的那几只手掌也开始发力啃噬,金鹏玉冠的护身法衣已经隐隐出现了裂隙,江顾暗道不妙,心念斗转,方才在古木中仓促准备好的木偶身躯附着在了他元神之外,而后他催动了墨玉镯,准备来一招金蝉脱壳躲入镯内空间。
然而禁锢他的那五六条手臂却像是预判了他的动作,五指化作了尖锐的丝线刺穿了木偶与护身法衣,缠绕在了他真正的元神上。
勒在他腰间的那条胳膊陡然收紧,带着血腥气的呼吸透过墙壁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耳廓,冰冷干燥的唇毫无阻隔地印在了他的后肩上,咬住一小块肌肤在齿间恶狠狠碾磨舔舐了一番。
抓在他身上的那几只手掌也骤然放肆,狎昵又暧昧地揉搓过他的腿弯与腰身,将他身上原本还算整齐的衣衫揉扯得乱七八糟。
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江顾在进入墨玉镯前猛地转头,只依稀看见了道黑色的身影。
成功进入墨玉镯空间,他抬手摸向自己的后肩,果然摸到了一手的黏腻,以及一道深深的齿痕。
江顾的心情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