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阁只有我身上的血契能打开,若我死了,你一样东西都得不到。”卫风眼睛转得溜圆,闪烁着几分天真的狡黠。
江顾强行压平了嘴角,抬手抹掉了他眼睫上的泪珠,“我对你的法宝和灵石不感兴趣,你此次下山是为了寻找神鸢鲛鳞,借此根治体内无端的燥热奇痒,可对?”
卫风愣住,这件事情他只有自己知道,连玄之衍都没有仔细提过,对方竟然知道得如此详细。
“你的魂魄元神皆无损耗,足以证明我未曾对你搜魂。”江顾引导着他的灵力在周身游走一遍,顺手帮他治好了方才经脉受损的暗伤,又带着他去扩大了无数倍的识海和丹田紫府中游走一遭,“如今你虽然只是炼气一层,但经脉识海紫府都与大乘期修士无异,而且如今你已洗髓伐经,成了半天火灵根。”
卫风听得一脸懵,脑子里不知道在转什么,憋了半晌才问:“什么是半天火灵根?”
“……介于单灵根与天灵根之间的资质。”江顾耐着性子道:“此事牵涉颇多,我以后再同你详说,你只需要记住,现在距你下山已经七年之久,我们现在在望月大陆举步维艰,你要做的只有活着和修炼这两件事情,明白了吗?”
他口吻严肃神情冷凝,像极了阳华宗那些爱说教的长老,卫风的思路不自觉就被他带着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先点了头。
而且对方身上的气息实在太过温暖好闻,他下意识地就放松了下来,甚至想靠得再近一些。
但最终还是警惕心占据了上风,他将信将疑地望着江顾,疼得手还在发抖,试探道:“师父?”
“嗯。”江顾应了一声。
“那能不能再加几个止痛的法阵?”卫风可怜巴巴地去抓他的袖子,“真的好疼啊。”
“……好。”江顾又给他加了数个止痛的法阵,比疗愈的法阵都要厚上几层,他才不哼哼唧唧地要哭。
实在娇气到离谱。
卫风吸了吸鼻子,低头扯了扯身上大了许多的衣裳,又盯着水镜中的人看了许久,几乎整个人都趴到了水镜上,待脸上的皮肉长好后,的确依稀看出了自己从前的样貌,只是成熟俊朗了许多,确定自己更好看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好奇地去打量周围的环境。
江顾刚调息完,便看见这混账东西爬到了树梢上,他刚要开口,结果对方脚下的树枝便咔嚓断成了两截。
卫风大叫了一声,还没叫完,就被一股强横的灵力卷住了腰,稳稳当当放到了地面上。
卫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冲他笑了笑,“我看你在调息,就没敢打扰你,师……父?”
他喊得小心又试探,江顾只淡淡应了一声:“你已会御剑,不必爬树。”
卫风眼睛里顿时迸发出惊喜,“那我岂不是可以飞了?对了师父,我是不是也已经有了本命法宝了?”
“嗯。”江顾一挥手,长柄陌刀便出现在了卫风掌心。
卫风看到陌刀瞬间惊呼出声,“好威武的长刀!我的吗?我的本命法宝竟然这么厉害!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江顾在旁边冷静地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注意着他的灵力流动和引用的方向,在确定最基本的御剑术他都用得磕磕绊绊时,才勉强相信卫风应当是真的被他封印住了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眼前的卫风天真无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活泼和朝气,当然也有特有的聒噪和愚蠢,同长大后暴躁阴郁满身戾气的卫风截然不同。
卫风被那柄陌刀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江顾冷眼旁观,不自觉地抬手摸到了方才被卫风咬破的嘴唇,神色微顿,又将胸腔中所有涌起的情绪粗暴地斩断压制了下去。
这样便很好。
不过是从头再教一遍,所有事情都能回到正轨,卫风只能是他的师承弟子,仅此而已。
“过来。”他喊了卫风一声。
“来啦师父!”卫风扛着刀兴高采烈地朝着他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打量着他,“师父,你方才说我虽然是炼气一层但修为已经到了大乘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嗯。”江顾道:“待出了城找个秘境可一试。”
“城?师父,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合灌城,有焚台殿的人在追杀我们。”
“合灌城是什么地方?焚台殿又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