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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难逢 子鹿 1795 字 6个月前

四年的时间,什么惊天的社会新闻也已经石沉大海。小区不知道什么时候改造了,所有单元楼在原有基础上拆除改建,和原来大不一样。只有楼前的桂花树依然在那儿,已经有点谢了,地上除了落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原来的旧式水泥阳台变成了玻璃窗,二楼没有人住,三楼原本繁茂的常春藤不见了,看起来空空荡荡。

池钺敲开门,出来的是一对年轻夫妻,有些警惕地拉着门看他,问:“你找谁?”

池钺安静了很久,长时间的旅途让他脸色有点白,他回答:“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他在楼下待了很久,直到太阳从初升到完全沉入天际线,整个小区都变得昏暗起来。

楼下的草坪缝隙里长着一颗常春藤,蔫了吧唧,看起来像杂草。应该是在人清理不小心遗留了一株,在土里生根。

这是那天池钺唯一从宁城带走的东西。

其实他有其他方法可以找到蒋序,比如去医院找许亭柔,或者问乔合一,哪怕问周芝白,对方在哪里工作,现在的联系方式是什么,过得怎么样。

但是他没有。

可能是觉得当初自己在没办法承担责任时率先离开,现在有能力承担一切时又试图让蒋序回来的行为很残忍。

也可能是因为他害怕时间这么久了,蒋序已经往前走了,有了新的生活,只有自己依然待在原地,还试图拉蒋序回来。

但今天的蒋序让他感觉到了,哪怕十年过去,他们两个人好像依然站在单元楼口,香樟树下,被回忆禁锢着,变成沉在时间河流泥沙下的两座石像。

又或者是,十年前池学良坐在客厅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注定被卷进了河流里。

池钺死死盯着客厅里池学良。声音很轻,像是藏着风暴。

“你怎么在这里?”

徐婵从厨房里出来,紧张地搓着手,试图打圆场:“回来啦,刚好吃饭,今晚做了你和芮芮最爱吃的……”

池钺扭头去看她,问:“他怎么在这里?”

徐婵第一次见儿子对自己这样的神色,从眼神到表情都是冷漠,似乎在一瞬间浑身变成了仇人。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她有些愧疚,又试图轻声解释:“你爸前段时间脑子出血住院了,差点死了,抢救了好几次。他朋友没办法了,联系了我……这次他是真的知错了,和我道歉了,也已经一个多月没喝酒了。”

“只有你会信他。池钺冷笑一声,“他不喝酒除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