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当然是不可能来的,池钺怕徐婵担心,在车上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明早才能到宁城。
蒋序害怕走来走去影响到池钺刚缝好的伤口,让对方到二楼输液室等着,自己跑到一楼缴费,又去药房拿药。
加上缝合费用一共二百四十一元七角。蒋序带着药和缴费单再折回二楼找到值班护士,看着池钺终于打上点滴。
夜里有点冷了,出门前蒋序给池钺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现在看见对方打点滴的手露在外面,又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折好,一半垫在底下,一半盖住池钺冰凉的手。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头去看池钺。
为了方便缝针,池钺额骨伤口周边的头发被剃了一些,现在紧紧压着雪白的纱布,看起来没有流血。
他松了口气,小声问:“疼不疼?”
池钺注视着蒋序,看到他的眼神,低声回应:“不疼。”
夜里的输液室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最前方的电视正在放晚间新闻,音量调到最小。两个人声音也压得很低。
蒋序忍了一路,还是忍不住问:“是你爸爸打的吗?”
他想,要是池钺不愿意回答,自己就找其他话题绕过去。没想到池钺只安静了两秒,随即点点头。
“他喝醉了,吵了两句。”池钺说。
蒋序心脏像是在被人挤压,皱皱巴巴又酸得厉害。
“不要再回去了。”蒋序声音带着一点恳求,“不要再让他打你。”
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看起来比挂着点滴的池钺还要可怜。池钺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开蒋序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
“不会回去了。”他承诺对方,“也不会再见他了。”
蒋序心情稍微好了点,努力对着池钺笑了一下。
“你吃饭了没有,饿不饿?”
池钺摇摇头,他从早到晚都在路上,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但现在他并不是特别饿,只觉得累。
蒋序看出来了,池钺精神看起来不太好,脸色也有点白,于是又开口:“休息一会儿吧。”
池钺“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蒋序打起精神盯着吊瓶,担心点滴空了自己没发觉。
旁边的人头慢慢下沉,靠在了椅背上,发梢隐约擦过蒋序的侧脸。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灯光。吊瓶换了三瓶,蒋序看着输液管里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掉下来,像眼泪一样安静地流进池钺的血管。
等护士换上最后一瓶药水,蒋序估计了一下结束的时间,小心翼翼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