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叹息一声:“不过,你很快就不会这么意外了。我看这望焚山上的火应该是将你练化后你神识的好去处。乖徒儿,真贴心啊!很快你将眼睁睁见证新一任天道的诞生。”
徽月笑道:“你我神识相融,我神识若要灭你也活不了。怕是想得太好了。”
圆道:“但可别忘了你练的可是我给的心法哦。我有办法与你神识相融适应你的身体,自然也能有解开的办法。”
他凌波在空中走了几步。
岂料徽月柔柔朝他一笑。
她身往后仰,失重坠入火山口:“那便试试吧,你是先死还是先解开。”
又怎么能叫他得逞呢。
她衣裙在凛冽的风中飘,耗尽全身修为压制他剥离神识。
终于如愿以偿在圆眼中看见冷意。
这个时候她有点想家,想所有爱她的人。不知道死前将美好的记忆再想一遍算不算得上走马灯。
在决定要与它同归于尽的一刻起,她就在音石中录下了很多想说的话交给爹娘。算算禁制也应该解除了,现在他们应该发现了吧。
“爹,娘,哥哥,当你们听见音石里的话的时候我或许不在人世。我曾以为这是个善恶分明的世界,可我现在才发现世界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险复杂。我有很多东西需要守护,我也有很多难言之隐不能说出口。
若是能有一个机会让我许愿。我会希望你们能忘记我。慢慢忘记我吧。我这一生好像除了让你们担心也没做什么。
就是路今慈……不知道我走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只求爹娘能够善待他一点。他小时候一直都过得不好。”
徽月闭上眼,等待着业火将这一切终结。
烧尽他俩的神识,还人间一个美好的未来。
这么想着。
徽月鼻尖突然嗅到熟悉的味道,是路今慈衣服上的皂角香味,曾令她很留恋。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睁开眼,少年近在眼前。
开山之际,岩上烈火几千尺高,热浪自下窜上,宋徽月的发丝贴在了路今慈脸上。他扣住她手腕一拉,青筋凸起,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腰上一揽。力道有点大,徽月嘶嘶了两下。
再抬眼。
路今慈看着她,怒意难消:“宋徽月你有没有想过我!”
少年眉眼染雪,压不住凶戾。
黑袍与冰雪分明,是天地最扎眼的一抹色泽。
他使劲将她往怀中按:“为什么不告诉我?”
路今慈语气虽然很凶,无意间又松了力道。
皂角香得真切,她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