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法慧被杀的消息也传入了宋慈耳中,宋慈预感到大事不妙,这趟封州之行,显然比他想像中的要更加凶险。

“宋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武平绝望道,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宋慈也不理会,而只顾忙着勘察现场——他发现法信与法慧之死呈现出惊人的一致性,两人都是被人用利器刺穿心脏而死,尸体也都是倒在各自床上的,且都被割去了头颅。唯一不同而令人费解的,是法慧的双手被凶手砍下,且不知所踪,而法信则是被凶手砍去双脚,自然,双脚也已被凶手带走,现场未能找到。

也就是说,摆在宋慈等人面前的,是两具令人触目惊心的残尸。

两位死者的房间,无一不是鲜血淋漓,腥味扑鼻,加上凶手的作案手法异常残忍毒辣,令现场诸人无不胆战心惊。

“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武员外在这里喝茶吃杨梅吗,可这两位禅师明明已经死了啊。”武平又疑惑道。

宋慈道:“不矛盾,从死者的血迹来看,两位禅师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刻钟。也就是说,他们俩是在武员外中毒身亡之后才被人杀死的。武平,上五郎山的路一共几条?”

武平道:“一共两条,我们是南边这条路上来的,还有北坡一条路,也可上下。”

宋慈道:“凶手大概是从北坡走的,如果走的是南坡这条路,则从死者死亡时间来推断,我们正好会于上山路上碰到他。”

武平道:“宋大人,两位禅师好端端的,究竟为何被杀?”

宋慈道:“还不好说,你莫急,早晚给你一个说法。”

正当宋慈与武平说话间,提刑司的护卫们从两位禅师房中,搜出了一些银两,据武平所说,这些银两都是武员外赏赐给他们的。

宋慈一面用手掂量着这些银两,一面道:“房间诸物,皆齐齐整整,绝无翻箱倒柜之状,房中银两又没有遗失,可见凶手杀人,非为图财。

而死者又是两位禅师,情杀之说更是荒谬。

那么仇杀呢?宋某认为也不可能。因两位禅师是从邻县封川县而来,抵达这五郎山莲华禅院不过一个月之久,难道仅仅来此一个月,就与人结下血海深仇,以至于凶手非杀他两人不可?这恐怕也于理不通。”

徐知县道:“非财杀,非情杀,非仇杀,那么是不是临时起意的激情杀人呢?比如争吵之后,气愤不过,把人杀了出气,解恨?”

宋慈道:“这种情况也是有的,但一般把人打了,杀了,也就罢了,何至于割头,残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