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思渊这么说时,急的心脏都要跟着他跳起来,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弟妹有孕在身,你怎么如此冲动?我陆某吃这碗饭,就有牺牲的觉悟,不必为我惋惜。”
沈思渊知道他肯定会这样,也不与他在这上面过多计较,宽慰他道:“放心吧,你只要配合我,我们都不会死的。”
沈思渊眼神坚毅,定定地看着他,语气淡然却有千钧之势,陆燕军人之身,听惯了嘶吼的军令如山,第一次听这种江南雨浸润的嗓音也有不容拒绝的态势。
他的“放心”竟然让陆燕感受到,无数次在阵前袁将军说的那句“打完喝好酒”时的安心。
“我本是柳营袁将军的参将,若是事有变故,不要管我,我会为你们争取脱身的时间。”陆燕坦白自己的身份,最后说道,“一定要把证据交到袁将军手上,它关系到渭河数万百姓的未来。”
沈思渊一阵动容,想不到这样的英雄主义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而自己也有幸参与其中,心情自是无法言表,“放心。”
三人各怀心思,彻夜难眠,直到东方渐白,才沉沉睡去。
楼下早起的商户开始忙活,沈思渊听到动静再也无法安睡。
无论在什么时代封城闭路都是大事,顺南府简单一句“匪人出没”就城门紧闭,实在是太过目无法纪,但沈思渊身份暂时不便暴露,只能暗地里记下这笔账。
下楼吃早餐时,楼下已经对封城这件事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因为顺南府丞丢了重要的东西。
有人说是出了不得了的命案。
有人说是渭河此次洪灾太过严重,流民众多,马上就要逃荒到顺南,顺南府不想接管流民,故而封城闭路。
一旦有了秘密,人人得而猜之。
沈思渊要了两人份的清淡食物,等待时正好看到陆燕下来,两人说好,为了后续计划装作不认识,自然也没有打招呼。
等待的过程中,沈思渊大概把民意摸清楚,端着饭菜去楼上,顾潇潇正好洗漱完毕。
两人商量了一下,无论用谁的办法,总归先制造一些舆论,让上面的人分不清真假,再不济也能分出身来。
顾潇潇十分赞同。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沈思渊听到外面有许多骆驼车,应该是有些倒卖水果的商人,看着车辆不少,大抵是入夏的果蔬。此时正是初夏,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果蔬不宜久放,而这些不宜久放的果蔬换的钱财,很可能是许多人半年的吃食。
他们人多势众,心情也比别的商贩更着急,所以更好煽动。
沈思渊磨好墨,用他不太熟练的毛笔字,写下:闭城者,亡也。一沓薄薄的纸张,绑在纸鸢上,纸鸢放在顾潇潇做的简易弹簧板上。沈思渊趁乱出了客栈,又寻了处热闹地,趁人不注意,拿起弹簧板轻轻一弹,纸鸢飞了出去。
弹簧板经顾潇潇重新设计制作,飞行路线尽在掌握,纸鸢在空中盘旋许久,纸张在空中尽数飘落。
凭空出现的样子怪异的纸鸢,自然引得众人奇怪,打开纸张一看那几个大字,众人肯定表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