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虞山,小山庄中。
“……如果你不知道该作何打算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唐琛云看着金竹沉声说道。
金竹微微点头,坐直,挺直背脊,认真看着唐琛云。
“你知道我和你大姐姐的事……当年我失约了。”唐琛云开口了,却突兀的说起了当年。
金竹愣了愣,但也没有开口,依然认真专注的听着。
“我回家后,立即禀报了父亲母亲,说我要娶潍城金家的大姑娘。此生非她不娶。”唐琛云说着,声音有些沙哑,压抑着什么。
“但我父亲苦笑一声,说起了宫中的贵人在几天前派人来暗示了一下,先帝的女儿练玉公主要我做她的驸马。”唐琛云说到此处,声音里透出冷意,“那个练玉公主是个张扬跋扈之人,她若是知道我看中了金家的女儿,必定会不惜一切的毁了金家,父亲说可以暂时帮我压下婚事,但我不能再提与金家的婚事,说我若是提了,便是害了金家。眼下,我只有远赴漠州,以练兵打战为由,推辞婚事。”
金竹有些恍然,哦,当年是这样啊。
“但如此还是不够,我便在漠州故意传了些谣言,说我在漠州流连花丛,风流韵事有多少等等,且回家之后,我妹妹,佑安的母亲刚好诞下了双生子,为怕赵家杀死另一个双生子,便偷偷的送来唐家,我便充作我的嫡子,由此,练玉公主终于放弃了我,在现在的皇帝陛下强硬干涉之下,她只能下嫁了宋家。”
说到此处,唐琛云端起茶杯,盯着茶杯里的盈盈茶水,想起了那双柔和的盈盈眼眸,那双他一直藏在心里的眼眸,如今却是带着几分冷意漠然的看着他。
“那时候,你应该来潍城的。”金竹想了想,低声说道。
“没有机会了。”唐琛云说着,“我来潍城之时,她已经上了花轿。”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能压抑满心的痛楚,回转了漠州。
金竹一愣,想起姐姐那段短暂的姻缘,不由叹了一声。
“三郎,佑安便是当年的我。”唐琛云抬眼看向金竹,“他如今四面楚歌,想要他死的人那么多,金陵大氏族,个个都恨不得杀了他。皇室在利用他,用他这把刀铲除威胁皇权的大氏族,他一步一步走的都是如履薄冰,而你,是他唯一的软肋!”
金竹抿紧唇,攥紧了手。
“你若被他的敌人知晓,他的敌人会怎么做?我当年甚至连写封信回潍城告知一切都不敢!三郎,四年来,他一直在寻你,金陵的大氏族虽然不知道他寻的是谁,但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唐远之找了他整整四年!”唐琛云继续沉声说着。
“在他没有铲除敌人前,我的建议是,你不要出现在佑安的身边为好。”唐琛云沉声说道。
金竹抬眼看向唐琛云,低声说道,“只因为我是佑安的软肋?”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金三郎金竹,佑安对你的心思,你可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