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厨房的粥已经滚开了,要装出来吗?”从厨房匆匆跑来的面容娇美的小姑娘小声问着。

“不用,主子们待会醒了再装,粥煮好了,那汤呢?炖汤好了么?昨儿个沈嬷嬷亲自拿来的那燕窝炖了没?”花嬷嬷忙低声问道。

“都好了。”小姑娘小声说着。

“嗯,东雪,你做得不错。”花嬷嬷很满意的对小姑娘说着。

小姑娘——东雪忙连称不敢,脸红红的退了回去。花嬷嬷很满意这个叫东雪的姑娘,是金家的家生子,她的姐姐正在大娘子身边伺候,知分寸,话不多,最喜欢膳食。

这时候,另一在厅堂里摆弄花草的小姑娘上前了,带着甜甜的笑容,“嬷嬷,你看我花插得怎么样?”

花嬷嬷看了眼眼前的小姑娘,这是四个小姑娘里,最为漂亮的一个,也是金家的家生子,家中的哥哥是外头的管事,听说颇受三郎的重用。但花嬷嬷却是不太喜欢这个姑娘,这个姑娘眼子太活了,自打看见六郎后,这眼睛就没再离开过六郎。

——像这样的,花嬷嬷以前在金陵,不管是赵家还是唐家,都见过不少,以前的小主子,面容也很好看,喜欢小主子的可是能够排成长长的队伍,现在的小主子,那虽然还是有以前的模样,可是比以前却好看太多太多了,那也难怪这些个丫头片子眼睛都挪不开了。

可是,三郎已经对这几个丫鬟说了,做好本分,不许靠近书房和主子们住的厢房。

其他三个,听了这话,都非常识趣的避开了。就眼前这个南雨还是找着机会往前凑!

花嬷嬷没什么表情的点头,“还可以。”

捧着花的姑娘——南雨甜甜的笑容有些僵硬了,随后在花嬷嬷冷冷的眼神里退了下去。

花嬷嬷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才抬脚走向厢房。

目前能够靠近厢房的只有三郎的近侍林叔和银子,林叔年近三十了,因是自小陪着三郎长大,算是三郎的半个老师,虽然是近侍,但花嬷嬷知道,在三郎心里,这位就是真的当成叔叔一样尊重的。而银子是沉默寡言的,小主子身边的阿七阿六都说银子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花嬷嬷观察后断定,三郎能够留在身边信任的,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现在,厢房这里,一边是银子,一边是阿六,阿七和林叔昨儿个就被两位主子派出去做事了。

花嬷嬷走近厢房,但没有靠近,在转角处就停了下来,低声问着,“银子,阿六,主子们可醒了?”

阿六和银子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闪过一抹无奈,醒了么?算是……醒了吧。

此时的厢房里,已经穿戴整齐,头发都已经扎好的金佑安坐在床榻边,看着还抱着被子不肯起来的金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再次开口,“再不起来,我就喊大姐姐来了。”

“滚!你个没良心的!我多睡一会儿怎么了!”金竹埋在被子里依旧不肯爬出来,抬头瞪眼。

金佑安,“……”叫你起床怎么就变成没良心的了?

“三郎……今天是白鹿书院的冬至论道,上次在起风居的时候,宋老先生说过的,冬至论道,你和我都必须要到场,你还得交两篇文论。”金佑安慢慢的说着。

“我不去!冷死了!你去你去!你你你……就跟宋老先生说我病了,对!就说我病了!等初春了,我肯定去!”金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金佑安眯眼看了一会儿缩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金竹,低声开口,“两篇文论,你还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