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达成,多留毫无意义,岳初晓捏着那根断枝本想离开,却敏锐地发现容砚手中的魂魄变化了。
他悚然一惊。
生而知之者自然能看出那个魂魄被篡改了命格,哪怕轮回百世,容砚的这个更改依然会伴随着它——它转世的寿限永远不会超过五年。
更让他感到不适的是,那个魂魄分明被炼化成了一种极其适合炼器的材料。
容砚很满意自己的作品,随手将更改后的魂魄丢入三途川,又拾起了几个魂魄。
她见岳初晓看着那个魂魄漂走的方向,勾着唇角问他:“怎么了?你认识它?”
“不认识。”岳初晓收回目光,三途神树以魂魄记忆为养分,想必与神树融合的容砚也能读到那些记忆,“它生前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吗?”
容砚耸肩,如瀑青丝垂落身前,半遮那张芙蓉面:“与我何干?”
“我是三途的神灵,更改他们的命格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她从岳初晓眼中读出了疑惑,难以理解他的想法,反问道。
岳初晓手中还握着那截神树断枝,他挪开视线,远眺神树之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我走了。”
容砚还要继续尝试自己刚刚拥有的位格,也不留他:“下次见。”
岳初晓已经穿过了那点缝隙。
三途终究不是生者应该到达之地,岳初晓重回山崖上,坐着闭目休息了会,将那截被容砚无视的断枝用灵力完全包裹好,置在膝上。
状况比他想象的好一些,或许是染上过自己血的原因,神树离开三途之后断绝了与容砚的联系,却依然在尘世保留下了一丝生机。
正如他承担不了天下之主的位置,容砚也不适合执掌三途。
岳初晓周身灵力尽数附加于断枝之上,封锁住其中神树的气息,一点一点照着面前的杂草捏出了如出一辙的模样。
三途神树已然与容砚融合,死生与共。既然如此,那就重新种一株神树。
变化间,断枝不见了原本的样子,根茎柔弱,叶片长而纤细,开着一朵白底蓝边的五瓣小花。
岳初晓将这朵“白衣蓝”小心封存好,决定去寻找岳期缘魂魄时顺便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将它温养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安静地在山崖边继续坐了一会,才起身去唤醒尚在沉睡的岳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