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是他们这间临时住宅的主人,自他们游历到这座小城选择了她的房子后,总是对孩童模样的岳初晓格外优待。
优待到他不知所措,凡间三年的经历择不出一点委婉的言辞去回复这片善意,需要“兄长”“嫂子”来替自己应答。
尔文看出了他默不作声下的同意,很高兴揉了揉岳初晓的发顶,另外给他系上了防寒的披风。
天道身外身不需要俗物御寒,但岳初晓乖乖地让她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小猫趁机爬到了他的肩上,努力扒住披风窝在颈间。
尔文笑着问他:“重吗?”
岳初晓摇摇头。
“要带出去吗?”岳期缘说,“我得提醒一下,你偏心的话其他猫晚上都会来钻你被子的。”
“平时也赶不走。”岳初晓尝了第二颗山楂,还是决定把这些果子一视同仁地分出去。
有地方窝的小猫不嫌酸,嚼着山楂,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晓晓,带着这个。”
人比他们预想的要多,岳期缘用灵力在岳初晓手腕上画了一个记号,顺便在小猫的额头上也画了一个。
岳初晓任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简单的追踪气息:“岳期缘,我不需要这个。”
他又不是真的三岁小孩,怎么会丢失自己?
虽然三年来这孩子没有一点长大的迹象,也没有多少灵力的波动,但长久以来的相处依然能让岳期缘察觉岳初晓不是什么普普通通、容易受制于人的小山灵。
哪有什么山灵通晓一切,还带着捉摸不透的禁制,无法向别人提及有关他的事?
但是岳期缘依然不放心。他心性过于纯净,本不愿用恶意去揣测他人,只是岳初晓太过脆弱,他直觉多加一点防护不是坏事。
于是他理了理孩子的领子:“不听。”
尔文早已望见了这地方最新奇的一处,当下指着那问:“傀儡戏!好久没见到有人演这个了,现在演的什么曲目?”
“去看看,现在还早,说不定是什么新编的故事。”时间早,人不算多,岳期缘动作快,找了一个连矮个子的孩子都能看站在台前将木偶夸张的妆容与衣饰看得清清楚楚的位置。
岳初晓对凡人编的故事不感兴趣,那些虽然不在他生而知之的范围内,但左不过是些悲欢离合、一眼能猜到结局的套路。
所以他打算陪着自家大人,安安静静地等他们看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