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批注好了,又为何每日都会拿出来看?
思及,白术皱起眉。
论起来,那日过后,大人确实有些不对劲。
这种状态莫名有些熟悉……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大人刚回上京,却还未改名时。
少时的宋时聿就是这般沉默,沉默到一连几日,可以一句话也不说。
白术莫名有些心慌,忙上前打破这般寂静,急忙急慌道:“大人,老夫人那边又派人过来了,让你早些忙完早些过去。”
“哦,刚刚沈大人还让十九过来了,说是看看大人你,问你什么时候忙好。”
话说完,白术没得到回应。
屋子里重回寂静,从门廊透进屋的光落在案上的小字间,将每一个字都映上金色的光辉。
宋知礼静看了会儿,神色间并无起伏,似是带着绝对的冷静。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抬起眸。
“怎么?”
这句话一出,白术松口气,又重复一遍:“老夫人那边催大人你了,让你早些忙完,好过去宴席上。”
宋知礼平静询问:“是今日?”
白术心下一惊,欲哭无泪:“您生辰就是今日啊,大人,您昨日不是让我找个借口搪塞老夫人,您是给忘了吗?”
“是吗?”宋知礼并未解释什么,悠然问道:“开宴了?”
见他总算过问了句宴席,白术点头,忙解释:“大人,就等您了,老夫人说要等您来。”
宋知礼未应,他抬起手,打开了一旁的楠木箱,将平放于桌上的纸张收好。
片刻,墨色身影走入光下,暖光映在他脸侧,使得他高挺的鼻梁边,落下道浅灰色阴影。
白术松口气,抬步跟上,“大人,您现在过去,夫人定也是欢喜的。”
园中,琵琶和古琴的声音交融入耳。
听了会儿优美的乐曲,陈在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今日是表哥的生辰,她一早便被绿罗叫起来梳头,等到此刻,早就困倦了。
此刻,园中还置放着散凉的冰块,淡淡的冷气弥漫开来,温度正好时,陈在溪缓缓将眼睛眯起。
一旁的绿罗看了眼来去的客人,又看了眼眯着眼睛的粉衣姑娘,忍不住上前,俯下身轻声道:“小姐,今日不能睡的。”
陈在溪被这道声音唤醒,勉强提起些精神。
她喝了口茶,将目光落在面前的宴桌上。此时还未开宴,她面前的宴桌上,只摆着酒水和一些点心。
宴桌上的琉璃壶中,醇香的美酒散出诱人的香气,陈在溪嗅到,一时间有些出神。
乞巧那日的记忆已经淡化,但她还未遗忘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