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适时上了一杯花茶,而后退至一侧。
“姑母。”柳殊小心翼翼道:“近日宫中……我…”
她尚且在组织措辞,未料柳太后竟直直望了过来,一点也不吃惊,“那些传言?你是为了这个来找哀家的?”
被人这么赤裸裸地指出所求之事,柳殊多少还是有几分尴尬地红了脸,呐呐地应了声。
这则传言不像是一开始捕风捉影,而后越传越离谱那般有个过程,反倒是…一开始便很奇怪,像是突然间就冒出来了似的。
这个手段不算多高明,柳殊稍加思索也发现了这一点,故而今日才厚着脸皮求上门的。
她心底隐隐有一个答案,只是……哪怕是证实确如她所想,她也是做不了什么的。
德太妃,远远不是她一个微末的太子妃可以抗衡的。
她需要帮助,哪怕是…来自一个即将要放弃她这枚棋子的人。
柳太后又落下一笔,面上不咸不淡地再度开口,“殊儿,哀家做任何事都讲究价值。”
“做这件事的回报,能给哀家带来什么。”
柳殊心思本就颇为敏感,闻言,几乎是一下子便意识到了对方的用意。
柳太后身着一席霜红的衣裙,裙褶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腰间细碎的珍珠与不知名的细闪装点着,每一丝乳白的纱线与金丝交错,淡淡的华光,经由阳光传递,格外耀眼。
她就这么高高地站在另一侧,甚至这次,连笔都未放下来,“殊儿,哀家给过你机会,如今……你觉得你还能为哀家,为柳家带来什么?”
“人人都可以是太子妃,太子的后宫只要有柳家女便足够了,或者说,也可以不一定需要这么个太子妃的虚位。”她的语气带了几丝往日般的循循善诱,“这些…都是虚的。”
“太子近日都没找你,你可知是为何?”男人的那些心思,她也是知晓的。
或许……柳家可以换个人送进来了?
思及日后柳殊的下场,她的眼底带上了几丝怜悯,而后转过了身,“你回吧,哀家…爱莫能助。”
直至柳殊被请出殿门好一会儿了,柳太后才缓缓转过身,平静地望了眼她离开的方向。
身侧,孙嬷嬷为她磨着墨,见状,忍不住劝了句,“姑娘,其实太子妃到底年轻…再多给次机会,也未尝不可啊…”她是带着私心的,所以这次是用了两人私下独处时的称呼。
柳太后轻叹了口气,也没训斥她,只是半晌又出了声,“嬷嬷,不是我不帮她,只是这次实在是情况特殊…风险与收益根本不成正比不说,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