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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瞬,便下定了决心,给林晔下了任务,“再继续查,从她身边伺候的那些人入手。”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话里满是森冷的杀戮气息,“若必要,那…一个都别放过。”

柳殊,他不能留。

待林晔退下,他走至窗前,推开窗,仰望着那片和缓的月光。

静谧的夜晚,偶有几声淡淡的虫鸣鸟啼。

不知伫立在那儿多久后,闻初尧才收回视线,将窗户关好。

……

夜凉如水,柳殊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望着月亮。

寂寂冷辉洒满整个宫殿外,像是蒙上一层薄薄的轻纱。

“太子妃娘娘,站了这么久了,您别吹凉了身子。”松萝从殿内出来,将雪白的披风罩在了柳殊身上,边系紧了些带子,“虽是四月末了,可夜里的风这么吹着,依旧还是有些寒气的。”

“难得月亮这么圆,瞧着心喜便忘了时间。”她知晓松萝絮絮叨叨的是关心她,故而声音里便带上了几丝暖意,“这不是有你出来给我披披风嘛,也算不上多冷。”

松萝拗不过她,只得揭过这话,又道:“刚刚有宫人来报,说是殿下的公务忙完了,今夜会过来。”

柳殊正赏着月,听见这话,忽地停下了脚步。目光一顿,半晌,无奈地点点头,“…知道了。”

闻初尧大概是真的忙,只回宫第一日来过她这里后,其余后面的几天便一直宿在书房。

送完糕点后,两人之间便仿佛有了什么默契一般,你不见我,我不见你。

她自然也是一边乐得清闲,一边暗地里继续疯狂搜寻信息,以备不时之需。

可今日,这人竟又过来了?

待换好寝衣,柳殊仍是未能从郁闷中回过神。

支摘窗略开了半扇,漏出庭前廊下三两抹葱茏绿意。

窗外的月光溜进内室,案上的白玉花觚里插着三两支刚刚折下来的兰花,满屋都是兰花馥郁的香气。旁边梳妆台正中,镶着团扇大小的梳妆镜,照物纤毫毕现。

镜中人眉目如画,体态纤妍,仿佛精心养在温室里的一株素心兰,含苞欲放。

镜旁一盏罗叠玫瑰椅,靠背点缀卷云纹雕花,柳殊照了会儿镜子,便倚靠着意态闲闲地给手部涂着花膏。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扭头,起身行礼,“殿下来了。”

努力把自己放在一个妻子的位置,仰起脸笑着看他,“殿下这几日公务劳累,难为您还特意想着臣妾。”话是开心的意思,语气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这话落在闻初尧耳朵里,也是怎么听怎么奇怪,他双眼微眯,话里不动声色地透露出几丝危险的气息,“想着有几日不见,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