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恶心,已经可以算是人神共愤了。季应勾着自己的发尾打了个转,漫不经心地想。
“我喝酒是为了斩断过去,酒肉穿肠过,男人滚一边。今夜之后我就不再是沈颂了,我是钮钴禄·沈颂,v我五十聆听我的复仇计划。”沈颂翻了个身,躺在了玩偶剩下的半条腿上,骂骂咧咧地说,“虽然今天放过了那王八蛋,但我必定不会让他这么好过。”
“你想要怎么样呢?”说了快一个小时,季应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意识都在慢慢消散,沉重感从脚踝一路曼延上,整个人都像是坠进了温热的海水之中,随着海流飘飘荡荡。
“首先要有证据嘛,我和他的合照、转账记录……”
沈颂顺了顺玩偶的毛,揪起一小撮梳出一个朝天辫。他碎碎念念地说着自己打击报复的计划,但被困意逐渐侵蚀的季应只能听到诸如“ppt”、“证据”、“婚礼”之类的关键词,随后意识便沉入了更深沉的海里。
沈颂说着说着发现他没了反应,再一抬头,看到季应已经揽着玩偶的脑袋沉沉睡去,微张的嘴吐出几声绵长的气息。于是无奈地撇了撇嘴,滚下床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裹着薄被可怜巴巴地卷成了一团。
季应这一觉满打满算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第二天醒来脑袋都昏昏沉沉,还有个冰锥刺在里面,突突地往里面钻。
相比之下沈颂就神清气爽许多,能蹦能跳还能拆家,把他的天狗摆出一个奥特曼变身的造型后,又给书架上其他娃娃换了几套毫无美感的混搭造型。
洗漱完的季应看见侧卧里花枝招展的一排娃娃,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更疼了。
强迫沈颂把娃娃恢复原样,将他胡乱搭配的衣服和配饰纷纷归位后,季应拽着人出了门,不然他都不敢想再待下去自己的脑袋该有多么受煎熬。
或许是因为昨晚的宣泄,沈颂今天豁然一新,整个人的状态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看到什么都得冲上去招惹几下,连路边的流浪猫都不放过。不过大概是他的模样太过“人嫌猫憎”,草丛里趴着的“煤气罐头”一看到他,粗鲁地骂了几声脏话,头也不回地钻走了。
在经历了第三次搭讪流浪猫失败后,沈颂郁闷地折回季应身边,说:“要不我们去那个谁那玩玩吧?让我也听听把你迷得五迷八素的歌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五迷三道、七荤八素,你这是什么奇怪的造词技能。”季应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说话声音都带着懒懒的调,“大白天的,哪家酒吧给你开门啊?”
“去看看呗,说不定呢。就算没开也随便走走,来都来了。”沈颂抓着他的小臂往前扯,季应实在扭不过,只好随他去了。
于是一路被拖着走到了spirited oasis门口,虽没有点灯,但门却是半掩着的,里面泄出几声轻微的乐声,显然是有人在。
沈颂挑了挑眉,邀功似的:“看吧,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还真开了!”
他抱着季应的半条胳膊,开了门就往里面走,嘴里还振振有词:“老板,现在开门不,随便坐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