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杯是在水房顺手拿的,不是为了喝酒。路上经过时拐进去进去一瞧,发现还剩下几只,正好合了他的意。江平野用两个纸杯做了一个简易的音响,把手机放在中间,打开歌单。
电吉他奇妙的质感经由纸杯的扩张,竟多了几分空灵之感,如同驱车驰骋在广阔的、绮丽迷幻的日落大道。
季应抿了一口酒,耳边是自由狂放的风,夹杂着海的咸湿,和酒的葡萄微醺,涛声和风声一同在身侧窃窃私语,慵懒、热烈、郁郁沸沸。
“这个时间的云很好看。”江平野也开了一瓶酒,轻轻跟季应碰了个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坐在一个开阔的地方看云,会舒服很多。”
“真是很符合你性格的做法。”季应说。酒虽然不醉人,但酒劲驱使的热意上来,竟让他的脑袋有些发晕。
江平野说他不懂得安慰人,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季应搭上他的肩膀,问:“那我是你第一个试验对象吗?”
江平野回答:“是,但不是试验对象,我希望你能高兴。”
于是季应开心地笑了,又灌了一口酒,懒洋洋地半倚着江平野。
“阿野真是一个贴心又称职的‘男朋友’,情绪价值给得很到位。”
天空被温暖的橘红色染成了一片宁静的的画卷。太阳西沉,橘粉色的光芒在云层间舞动,投射出一道长长的余晖,犹如一副绚丽的油画。天空的色彩逐渐过渡,像是蓝色橙力娇酒撞上了伏特加,仿佛一场大自然上演的美妙变奏曲。
树木的轮廓在夕阳的照映下清晰可见,远处的山峦剪影在橙红色的光辉笼罩下宛如幻境。
江平野沙哑的声音随着背景的音乐轻轻哼唱,似海上升起的清冷月光,洒在辽阔的海平面。
没有说教,也没有劝谏,江平野就这样坐在他的身旁,温热的体温给了他最大的抚慰。
“那只狼——”江平野刚张口询问,却见季应恍若未觉地拿起他喝过的酒瓶,照着他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
听见江平野的声音,他微微侧过头来,轻柔地发出一声:“嗯?”
未尽的话语卡在了唇边,又随着酒瓶的下落坠在地上。
“兴起之作,画得不好。”季应说,嘴上还沾着晶莹的酒液,让人不受控制地想伸手替他抹去。
江平野压下心底地冲动,回:“没有,画得很好。”
他夸人的话翻来覆去好像就是这么几句,但季应却不觉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