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卿也是苦读过圣贤书的,圣人之道竟是被你们丢到脑后,只相信用眼睛与耳朵看来与听来的,忘了用心参看这世道人情了么!”谢令月冷哼一声,那人面红耳赤请罪,陛下这是说他识人不清啊,连滚带爬回了座位垂头不语。
一上了年纪的侍郎跪地:“然···荣嘉郡王是男子,自古便无有册立男子为后的先例,此乃违背礼法纲常,还请陛下三思!”
谢令月浅笑:“哦?朕倒是想问爱卿一声,礼法可有哪一条言明君王不能册立男子为后?不如爱卿寻来叫朕开开眼?”
“这···这···”好了,又一位言官被气到说不出话来,连连擦汗,而后闭目不言;叫他去哪里寻来这种律条,本就是千年来流传的规矩啊···依旧被同僚拉回座位。
还有不死心的继续道:“可自古都遵循一条规矩,帝王最该为江山的千秋万代而绵延子嗣···”
这回是陆寒尘接话,语调清浅:“陛下早在登基之初便册立皇太弟,这位臣工究竟是打的何等心思,难不成你想挑拨陛下与皇太弟的兄友弟恭,甚而叫世人怀疑陛下对太上皇不孝么!”
众人轻嘶出声,看着陆寒尘的眸光闪烁,竟是没想到,这位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他这话可是直切要害,谁敢担上此等罪名,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天下谁人不知,陛下之所以离开大宣征战漠北,就是为了挽救谢家在大宣的颓势;还未彻底统一漠北时,陛下便将谢家长辈都接来雍都,派精锐保护;登基后更是册立皇太弟,陛下亲征时都是还政太上皇···真正是天下父慈子孝之典范。
敢非议陛下不孝,怕不是能被雍朝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陆寒尘只是不想躲在狼崽子身后,看着他为自己辩驳这些人;且他也看出来了,雍朝的这些朝臣确实与大宣的不一样;不是说人性不同,而是谢令月的功绩太高,这些朝臣对他是全心全意的臣服;也许还有谢令月年纪轻的关系,他之前一直是温和宽容的态度,这些朝臣便也更敢直言。
虽说这些人攻击的是陆寒尘,可他还是心中微暖,因为这些人是真心为了谢令月忧心;也因此,这些人之前说陆寒尘种种不好时,他都能不在意,却在意方才这人拿江山万代的借口给狼崽子施加压力,陆寒尘说话自然也不客气。
怎的,莫不是谢家后辈只有谢令月一人,他若是不生出个子嗣,谢家便要绝后,雍朝江山便会无人继承了。
可随着陆寒尘的不客气之言,又有几个言官大声挑剔,都是恳请陛下三思;也俱被陆寒尘一人便驳回,或引经据典,或动之以情···总之,陆寒尘一人便叫这些人哑口无言,甚而心中还有点服气,因为他说的也都是维护谢令月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