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义道:“你今日也可离去。只让你晓得,今日你不应,我亦不会与你慢耗着,只等两败俱伤罢!”
李婠不言,房中一静,只余下几道趴俯在地上的妇人的呜咽声。褚义见了,笑道:“难不成没个愿意为你出生入死的?”
春慧等人立在后头,心中均如敲重鼓,冷汗满面。春慧与胡月二人,右脚一动,要上前又缩了回去,如此几次,梅儿等均睁大着眼白着脸,低头不语。
李婠半响等不着人说话,身心慢慢僵住。秦成暗呼一口气,正要上前。忽见冬清迈步而出,道:“姑娘,我愿为你出生入死。”
冬清幼年时一场大热烧坏了脑子,是李婠拿出私房钱给她治病,她虽说脑子笨,寻常都听李婠、春慧、夏菱几个的,但待李婠甚是愚忠。冬清道:“姑娘,让我作第一个罢。”春慧与胡月亦咬牙道:“我也愿。”
李婠听了,僵住的身子慢慢回暖,抬起左手止住后头此起彼伏的声音,冷道:“何不换种赌法?以妇小性命作赌,自己毫发未伤,哪称得上‘勇’?”
褚义问:“你想怎地赌?”李婠因看着左手:“你我天生十指,不若一同将手指放于铡刀之上,缩手者输,呼停者输。十次即完。你敢不敢与我比?”
褚义问:“若十次也分不出胜负如何?”李婠冷笑:“若褚当家有如此胆量,某甘拜下风!”
褚义自认胆气过人,又一向视女子气量浅,胆子小,莫说断指,就见血也得晕过去,断没输的道理。
如此点了头,两人重新签了字据,给刘公公过目。李婠使了个眼色给秦成,秦成会意,上前道:“不如我为二人执刀。”
褚义不在意,没甚说的。于是李婠、褚义二人将左手小指放于铡刀之上,静待铡刀落下。堂上众人皆屏气凝神,有人双眼紧盯铡刀,亦有人侧过头,不忍再看。
初时,褚义未将手指置于铡刀之上,心中胆气十分,待手指挨了铡刀,胆气去了两分,待秦成缓缓铡刀下落,那刀锋挨着肉时,又去了两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秦成将铡刀落下,又抬起,迟迟不斩,如此三番,将褚义胆气磨去不少。
褚义冷汗直冒,大怒:“你为何还不斩?”秦成道:“褚当家莫急,试试刀锋。”
说罢,只听秦成大喝一声,右手发力,铡刀如闪电般往落下,众人亦惊呼一声,春慧等眼见着铡刀落下,心中狂跳,欲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