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了轿便落下笑来,一路回了院子。一众丫鬟婆子早得了消息,拥着他进屋,后又一一散了。人方走,陈昌未进里屋,便问清簟:“人呢?”清簟不敢隐瞒,把自个儿知晓的说了,陈昌听到放血治病时眼色一沉,手一挥,一只青白釉瓷茶盏便砸在了地上。

清簟只听得耳边猛地一声脆响,骇她一跳,她忙抬眼看去,又见陈昌满眼火星,吓得她跪下了。半响后,她悄悄抬头,见陈昌面色如常了,又试探地开口,接着说下去。

陈昌不露声色地听着,只把又听着李婠现不知在何处时,忍无可忍,从旁墙上拔下来剑来便要去寻人。

清簟惊叫一身,忙扒住他腿脚不让他走,哭道:“二爷,那老先生法子虽阴邪,可确属救您一命、万万不可恩将仇报阿。”陈昌置若罔闻,他身高体健,转眼便拖她出了屋。清簟见一众大小丫鬟听了声响来察看,忙放了手。

前来的大小丫鬟见着陈昌手中长剑,只管大呼小叫,行动上俱都畏畏缩缩,无一人敢上前。待陈昌出了二门才被三七、八角拦下。

八角抱着人大腿,三七锁住人腰哭道:“二爷,此时陈大夫与各位老爷太太小姐俱都在宴饮,莫得‘杀了老鼠、打碎了玉瓶’,不若明日再谈其他罢。”八角也嚎哭道:“对对、二爷,容他在活些时日罢。”

陈昌听了,面含戾色,冷笑道:“是了、是了,”说罢,他将剑一扔,三七眼疾手快地接住。陈昌接着冷道:“代我收好它,明日必让那老东西血债血偿!牵马来!”

八角见此又要劝说,被三七一把拉住去牵了马。乘着夜色,三人往城郊方向去了。

第33章

话说这头, 清簟直追到二门外,见人远走,心里泛酸,只无可奈何, 遂回转了。一迈进院门, 便见善舒由一小丫鬟扶着, 面色惨白地立着。她忙走过去拉着她的手, 问道:“这儿风大, 你又失了这么多血, 如何不好生歇着,出来作甚?”

原是那日陈大夫说可行瞒天过海之事, 清簟善舒两人遭了殃。以陈大夫所言,两人取其中之一便可, 善舒便磕着头自愿放了大半的血, 躺屋里休养。今日善舒听闻陈昌已回, 便由一小丫头搀扶出来,谁知也没见着人。

善舒问道:“二爷还伤着, 又要去往何处?”清簟勉强笑着回道:“二爷自有自个儿打算。”善舒又低头问:“此番回来,二爷可提了我?”

清簟心中酸涩, 心说:哪能没提,只是怕血流干了, 也比不过二奶奶破个小口子的,现听人不在, 又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