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可以再等等。”
时间一点点推移,温和的阳光逐渐变得炽烈起来,林涧睁开眼,眼尾睫毛濡湿黏在一起,挣扎着看了眼时间,哑声说:“十点了……”
谢岫白一本正经地说:“给他留点和父母告别的时间啊。”
然后又把人拖回去,一手握住修长白皙的小腿,笑眼弯弯:“不着急,再等等。”
于是又等到了午饭。
傍晚的时候,谢岫白拂过他汗涔涔的额头,正打算继续狡辩,林涧睁开眼,声音哑的快不能听了,“你再不下去,我保证他明天不但可以按时吃上三餐,还能吃上你的丧宴,你信不信?”
谢岫白遗憾地放弃了把他抓回来的冲动,脸埋在他颈窝里闷笑了两声。
“太过分了哥哥,竟然到手就不珍惜了,是我伺候的不好?哪里不满意可以说啊。”
林涧没说话。
谢岫白等了一会儿,撑起身子抬头去,发现就他停下来的这几分钟,林涧闭上眼,躲避似的侧过头,呼吸平稳……
竟然已经睡过去了。
“……居然用睡觉来躲啊。”谢岫白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但还是放开他。
一整天没能出门的青年安静地侧躺着,脊背自卫似的弓起,从唇瓣往下被蹂躏得简直不能看,白皙的手指无意识攥着枕头一角,长长的眼睫盖着眼睑,眼尾处尤其长而浓密,被泪水打湿显得格外乌黑油润。
半边脸陷在枕头里,白瓷一样微微透明,汗湿的发丝贴着脖颈,锁骨在阴影里起伏,肌肉完全贴着骨骼生长,收紧的腰线看得人血脉偾张。
谢岫白看过他很多次睡着之后的模样。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当初他就很喜欢拿林涧睡着之后的模样当做睡前读物,简直是百看不腻。
重逢后更是,他精力旺盛,兴奋起来整夜不睡都行,对着林涧毫无防备的睡颜,面上没有痕迹,脑子里的想法却肮脏的见不了人。
尤其是能光明正大和这人躺在一起之后。
他无数次想把这些冲动付诸实践,全被“如果有一天林涧能够心甘情愿甚至主动就好了”这一个念头吊着。
谢岫白也是最近才发现林涧睡着之后竟然还有很多无意识的小习惯。
比如他很喜欢抱着什么东西睡觉。
清醒时冷漠自持的人,睡着之后秀丽冷淡的眉头会微微皱着,仿佛在梦中也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一凑近过去,就会无意识地往他的方向移动,直到靠在他怀里,简直像怕冷的人无意识靠近光。
谢岫白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还是放开了他。
带着人去洗澡的时候林涧再次习惯性往他那边靠,靠的谢岫白几次拿不稳淋浴头。
“过分了啊……”谢岫白愤愤地放水,试探水温,“你自己睡觉,不放过我是吧?”
林涧当然不会回答他。
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大床上一片整洁,除了他睡的那个,另一个枕头也好好地摆在床头,全然没有昨天被某人嫌弃碍事直接扔下床的迹象,被子和床单也干净整洁,柔软蓬松……
林涧撑着额头,朝外看了一眼。
一套颜色相同的床单和被套洗干净了挂在阳台上,被风吹的飘飞。
身上也没有任何异样残留,他掀开家居服的领口看了一眼。
锁骨处上还有两处没能消退的青紫。
没有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