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差最后一点收尾增色的部分。

倒是可以明天再继续,但他还是想着索性一气呵成,今日事今日毕嘛。

燕将池一点也不意外青年提出的转圜要求,过去陪着对方批阅奏折的时候,对方也总这么拖着他。

“就差一点了”、“看完这本就好”、“好阿燕,马上马上”……

澈穆桓拖着他的说辞能翻出花来,而现在燕将池已经有了教训,知道该中断的时候就得行动了。

燕将池朝澈穆桓摇头:“我们说好了的。”

他说完,见澈穆桓又有耍赖的小表情,他挑挑眉稍,抢先一步:“还是说要我强行带走你?”

“强行?”澈穆桓笑起来,“你要怎么强行带走我?”

“可以试试。”燕将池道。

他走近一步,弯腰便作势要拦腰抱起澈穆桓,惊得青年一个鲤鱼打挺似地站起身。

“你腿不要了?!”澈穆桓瞪向男人,没想到燕将池会那么胡来地折腾。

不过想想燕将池一向胡来,也就现在看着年长沉稳一些,差点被外表蒙骗住了。

芯子还是虎。

澈穆桓无奈收起纸笔,摆手妥协:“拿你没办法,睡觉睡觉。”

他说着,抓起燕将池的手腕,半是扶着男人,慢慢地往书房门口走:“才刚好些就开始胡来,是不是在我没看到的地方早就乱来过了?医生不是说了叫你不许承力?要慢慢逐步逐步恢复?”

燕将池不明显地翘起嘴角,他就知道只要他这么一个作势,比什么都好用。

“那你看着我点。”他说道,“有你看着,我想胡来也难。”

澈穆桓轻轻啧了声,曲起指节,不轻不重地点了点男人的额头:“没见过你这样把心机说得那么赤-裸的。”

燕将池笑起来。

他的双腿恢复得如预期一样,一旦能够起身行走了,恢复的速度就明显快了许多,如今他已经可以走一小段路而不需要使用拐杖了,但是想要像常人那样携重物走,又或是抱着人,那是万万不行的。

燕将池半靠在澈穆桓的身上,慢慢往卧室的方向走,说道:“我的心机总是很明确的,就算不说,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澈穆桓轻轻哼了一声,还念着对方不许他继续画下去的仇,嘴上回怼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着。

他知道。

但他偏不说。

燕将池闻言偏头看向青年,对上对方含笑的眼睛,口是心非的样子让他心软成一滩,就像是有根羽毛在他心口上机灵地抖了抖。

“你不知道?”燕将池低声问,声音里带上一丝笑,他故意压着声音,他知道这会让澈穆桓不自在地红了脖颈和耳朵。

“我的心机我的目的一贯一致,只有你,只是你。”燕将池说道。

澈穆桓耳朵红得更快,也更明显。

他目光闪烁了几下,哪怕燕将池总是在他的面前打直球,但他好像从没生出丝毫习惯来,永远会被对方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又浑身发软。

暖洋洋的。

澈穆桓抬眼对上对方的目光,他抓着对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微微加大了些,然后抿着嘴角,压下想要扬起的笑意,弯起眼反问:“那达成了之后呢?”

燕将池稍稍顿了一下,澈穆桓的问题略有些出乎意料。

“我总是觉得那像是一个永远达成不了的目的,倒是没有考虑过达成之后。”燕将池想了几秒后,显得颇为老实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