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瑜眨了眨眼睛,说道:“阿母,我知道啦!”刘彻的好色是被史书上盖棺论定了的,“帝不可一日无妇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活那么久,可见这位底子还是比较厚实的。
这位赵氏还没正儿八经册封,结果,就从刘彻车架那里流出消息,说是刘彻将这位称为“拳夫人”,然后大家都以夫人相称,当然,这只是个称呼,没有经过正经的册封,她其实就与寻常侍奉的宫女在地位上没有太多区别。不过,她大概真的有些奇特之处,本身也极为聪明,刘彻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让赵氏侍奉,大家都意识到,赵氏以后在宫里定然有着一席之地了。
不过,侍奉赵氏是一回事,陈阿娇这边也没人敢怠慢了。说白了,真正负责伺候的都是少府的人,少府那边欠长门宫不少人情呢,何况,宫里任何人得宠,都很难撼动长门宫的地位。所以,就算是他们有捧高踩低的心思,也不会用在陈阿娇身上。
赵氏就这么跟着车队一直前行,一直到了泰山,当然,她是没有这个资格登泰山的,一直住在驿馆里头。
“夫人,香汤准备好了!”一个宫女垂着头,恭敬地说道。
赵氏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沐浴吧!”她盘算了一下时间,估计用不了多久,刘彻就要下山了,自然得沐浴熏香,好用最好的状态侍奉。
坐在浴桶中,赵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陈翁主那边,可有闲暇,我好前往拜见!”赵氏当初可不知道陈阿娇带着女儿一块儿跟过来了,但是她随驾多日,发现隔上一段时间,刘彻就要去陈阿娇那边,当然,并不过夜,也就是吃个饭,然后也就回来了。但是,这也让赵氏觉得有些古怪,她才不相信,刘彻只是去看洛邑公主,觉得刘彻跟陈阿娇还旧情难忘!
几个跟着侍奉的宫女吃了一惊,不过还是说道:“回夫人的话,翁主素来不见陛下宫中后妃的!”
赵氏还有些不死心,又问道:“那洛邑公主喜欢什么,我好准备一份厚礼!”
几个宫女对视了一眼,缓声说道:“等回了宫,得了正式的册封,夫人就是公主殿下的庶母,到那个时候再说也不迟!”宫里宫外想要给洛邑公主送礼的多着呢,但是这位可不是什么人的都收的,你要是身份不够,送礼都没资格。
赵氏也没搞清楚,她父亲虽说是宫中常侍,但是其实并非刘彻近身伺候的那种,也就是宫中的一个小管事,所以,即便是带回了不少消息,但是,对于赵氏来说,这些消息也只能作为参考,真要是当做是真的,只怕到时候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像是长门宫,自家父亲几乎没怎么提过,或者说,他对长门宫的情况并不了解。长门宫作为离宫,宫里头那些人跟长门宫几乎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这让赵氏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她自幼读书,颇有些学问见识,家里几个兄弟都不如她,所以,她很快就沉下心来,如今她需要做得是,确保自己能跟着圣驾回宫,所以,自己这些日子还是要谨小慎微,真要是得罪了那位做过皇后的陈翁主,对方都不需要什么阴谋诡计,直接将她破了相,那么,天子难道会因为自己跟陈翁主翻脸不成?
而泰山上,刘彻却是兴致盎然,带着风瑜指点着沿途风景。风瑜其实来泰山很多次了,不过,还是摆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听着刘彻在那里显摆。倒是陈阿娇,她对爬山兴趣不大,也没到山顶看什么封禅,在半山腰就停了下来,准备休息一番,回头去别处玩。风瑜本来打算跟着陈阿娇一块,结果就被刘彻叫住了,说是带她长一番见识。
老实说,封禅真没什么意思,这种无魔的世界,又不可能真的出现什么神迹,在念了一通祭文之后,这封禅也就结束了,看的风瑜简直是昏昏欲睡。好在他们在山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看到了泰山上的日出,也算是不虚此行。此时,碧霞元君的信仰还没有诞生,泰山上自然也没有相应的庙宇,倒是少了一处景致。
这边慢悠悠地下山,结果途中正好遇上了陈阿娇一行,她们也已经在山上转悠了一阵子了,陈阿娇不知道从哪儿采了一篮子野花,这会儿兴致勃勃地席地而坐,编织着花环,看到刘彻携着风瑜过来,根本没有理会刘彻的意思,而是对着风瑜招了招手:“阿姝,过来!”
刘彻有些无奈地松了手:“去吧!”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其他人刘彻依旧刻薄寡恩,但是对陈阿娇,他的容忍度简直是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