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容王命人将那边关第一美人儿送到了总督大人那里,此时他房中的被褥等物已经换了簇新的,又有身边侍卫将屋子里开窗透气,这才总算清静下来。
想起刚才总督送来美人儿的情景,一时想着,阿宴若是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气鼓鼓的。他一个人左右无事,坐在那里想着阿宴嘟着嘴生气和自己闹别扭的样子,难免想笑,唇边便浮起笑来。
一时又想着,也不知道自己的信阿宴收到了吗?这么些日子了,也不见个回信。
正想的时候,便听到外面有人禀报,说是燕京城那边来信了。
容王听了,顿时精神一振,命那人进来了。
燕京城送来的各样书信,自然是有仁德帝的,有阿宴的,竟然也有苏老夫人的。当下容王命人将苏老夫人的那书信送去给镇南侯顾松那里,自己径自拆开了仁德帝和阿宴的。
他先看的是仁德帝的,寥寥数语,字迹磅礴,先说了军务,又问及容王,末了还告诉他塞外风大,保重身体。
容王看着兄长这书函,不免也有些感叹,想着兄长亦父亦兄,这些年实在为自己费心不少。于是越发决定,这一次必然是要永绝北羌后患,让他能够安定太平地过一个盛世明君。
他这么看完了后,终于拿起了阿宴的信来。
打开的时候,心里不免充满了期待,结果一打开,只见上面是阿宴娟秀的小字儿,说了如今府里的种种情景,以及燕京城里的各种趣事。如此这么看来一番,他心里竟有些失落,总觉得是不是还应该有点什么。
看到最后时,阿宴又详细地描述了皇后一事,末了说道:“夫君,阿宴如今连皇后都得罪了,你会不会怪我莽撞?”
容王看到这个,又有些想笑,便提笔批道:“你便把天捅破,我亦会为你补之。”
写完这个后,他捏着那信函,望着阿宴娟秀的小楷,细细玩味,想着府中发生的种种,再想着阿宴和皇后杠上的情景,眸间不免泛起柔意。他不在的这些时候,她倒是长进了许多呢。
他容王爱的女人,是永远不需要委曲求全看人眼色的。
容王就这么笑望着阿宴信函的时候,便听到适才前来送信的侍卫又回来了,却是禀报道:“这里还有一个小包,也是跟随信函从燕京而来,适才因为和其他物事放在一起,那信使竟然是忘记了。”
说着,便将那小包呈了上来。
容王点首,待那侍卫下去后,这才拆开,结果拆开一看,便见一个做工细致的半截手套,手套背部一对活泼可爱的白兔子就这么跃入眼中。
容王一看之下,不免哑然失笑。
拿着那手套在手中把玩,又戴到了手上,也是她上心,这手套容王戴着竟然恰到好处。
戴上手套之后,再低头瞧那兔子,看着那兔子圆圆地睁着两只红色眼睛,就那么滴溜溜地望着他,那样子好像在提防着:永湛,不许看什么美人儿啊。
他凝视着那手套上的兔子,轻轻摩挲着,就这么望了很久后,终于满足地溢出一丝叹息。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边关众将都惊骇地发现,他们那位永远古井无波喜怒不行于色高深莫测的容王殿下,当他穿着一身玄铁战袍,清冷凛冽地站在军机大营的时候,手上戴着的,仿佛是一对手背上绣了兔子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