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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鸿雪在江南这一年多,花楼没去过,正经的画没作过几幅,食谱背了个烂熟,老郎中宴请了三桌,医书翻烂了数十本。

他自己一点病没有,却也快成大夫了。

但柯学博夫妇给他扔了几条街的铺子,他也不可能真的不闻不问。

李文和那封请帖送来的时候,柯鸿雪刚看完一本账簿,打算去摘一串葡萄洗净了等学兄回家来吃。

看见【请柬】二字的瞬间,柯大少爷那张俊美的脸莫名扭曲了一下;而看到最后李文和信里附上的一句【也祝你和沐学兄百年好合】,柯鸿雪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他也没有很嫉妒啦。

只不过是李文和这个傻小子都要成亲了;只不过是徐明睿家的丫头去年刚办了满月酒;只不过是宿小七和容棠成亲都三年了,一天天蜜里调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对。

他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很嫉妒。

只不过是当天晚上沐景序回家,发现他家阿雪又在肚子上作了副画,两个小人牵着手穿红装,一起拜了天地而已。

仅此而已,真的没有嫉妒。

真的。

第47章

沐景序自然不知道柯鸿雪心里在想什么。

实在是他这些小把戏做了不止一次, 第一次在身上画的就是桂花树和金粉河,后来得了趣,画的意象便愈发多了起来。

柯鸿雪幼时在淞园住的漆红阁楼;冰天雪地的庭院,两个堆雪人的小少年;廊前阶下,盛扶泽溜去柯府隔窗拉的手;还有临渊学府中,那些藏书阁中挑灯夜读的景象……

柯鸿雪实在画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沐景序一时间看到这两个穿红装的小人,委实没往心里去。

直到第二天,这人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李文和要成亲了,邀我们去观礼。”沐景序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肚皮上画的那副画有何指向。

可是……

彼时天光大亮,苏州城今年的夏天湿热异常,他们在餐桌前吃早餐,院子里的蝉不停叫唤。沐景序沉默了一瞬,问:“要回去吗?”

柯鸿雪视线落到他身上,轻轻地看了一眼,摇头:“不了,现在回去给容棠他们添麻烦。”

今年乱得厉害,从去年腊月开始,京中就发生了多次谋反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