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序点头,二人结伴往舍院的方向走去,又在岔路口分散。
院门开着,沐景序踏入,望见西厢房点了蜡烛。
他只在院中短暂地停留了一下,既没有敲门,也没有将狐氅脱下来还给柯鸿雪,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门。
尚且还没到下雪的时候,但屋子里已事先烧好了炕,暖融融的。
沐景序不在,这活自然是柯鸿雪干的。
柯大少爷自生下来起就是被人服侍的金贵命,这怕是他难得地几次主动为别人做起小厮的活。
沐景序将衣服脱了挂在架子上,一屋子的素白和古朴颜色中便多了另一种色彩。
后半夜果真下起了雪,天气一下变得很凉,冷风吹在山林,沐景序卧在暖和的被子里,竟难得好眠,连窗户也不曾被吹开。
第二日清晨,雪后白茫茫一片,太阳藏在云后,鸟雀在树顶鸣叫。
沐景序披上衣服起床,走到窗边,看见窗棱处用三角木被人加了固,轻易吹不开。
屋子里尚还有些暖气,他站在原地望着那显得稍有些笨拙不熟练的木工活,半晌没有动作。
直到他换好衣服出去,西厢房的门也没开过。
不知道是柯鸿雪没醒,还是他确实没想打扰人。
午后做出一副可怜姿态求人早些回来,真的回来了也不见他喜出望外出来相迎;担心人吹了风着凉,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拿了锤子木头敲敲打打,也没见他邀功。
素日里那些不着调的言行,跟这时候一比,简直像两个人似的。
沐景序敛了神色,离开舍院,去吃早饭。
还没走进就听见里面有欣喜的声音:“是要过年了吗,厨房师傅怎地这么大方?”
往日早餐都是白粥,再加上几个馒头。若想吃些好的,比如带馅儿的包子、鸡蛋什么的……则需要提前一天登记花钱买,可今天却连早饭里都带了荤腥。
一碗皮蛋瘦肉粥,两个馒头,外加一个肉包子一个糖包子,每人还能打一碗豆浆。
诚然这都不是什么金贵的吃食,一份算下去也花不到多少银钱,但学府伙食不收费,几百个夫子学生和山上杂工都这样吃,实在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况且那天早餐只是个开头,往后午餐多了鸡肉,晚餐多了鱼汤,伙食三天一变,食谱一个月才开始轮回。
日日这般,学生都吃胖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