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刺鼻的酒味不断冲进舒鲤的鼻腔中,熏地他脑子愈发昏沉,喉口发紧就是一阵干呕。
木朵冷哼一声,将匕首收起,也不再管躺在地上痛苦蜷缩的舒鲤,自己走了出去。
马车依旧有条不紊地行驶着,落日下拉长了影子,宛若一柄柄尖利的刀刺入这片大地。
舒鲤趴在地上喘着气,脸上火辣辣地疼,手脚无力之下只能一点点地靠膝盖挪动自己的位置,直到再度爬起身,背靠着坐垫长出一口气,勉强将自己紊乱的心绪平复下来。
舒鲤咬着唇,脸上的疼却丝毫抵消不了内心的愧疚与惶恐,还有一丝不安,一丝眷念。
楚琮,你这个王八蛋,让你有事瞒着我。
还说跟在他身边安全……结果自己还要被打。
舒鲤含着眼泪喃喃低语,嘴上抱怨,心中浮现却是二人过往的一幕幕场景。
男人那霸道的性格,腻死人的情话还有总爱戏弄他看他脸红的恶劣行径在此刻竟如同一根根细小的丝线,一缕缕地缠着他的心脏,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这么一点点地勒进他的心里,直至将那颗心勒地喘不上气来。
又痛又酸。
马车带着舒鲤一路疾驰而去,在日落下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
舒鲤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他只知道自己离家越来越远,离镇子越来越远,也离楚琮和柳姨越来越远。
木朵他们要去哪里,他们要把自己怎么样,舒鲤一概不知。
他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最初被发卖时塞进的那辆马车里,他也是这样缩在角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但后来……楚琮来了并且救下了他。
这一回,楚琮还会来吗?
舒鲤忽然觉得心口酸涩难当,忍不住张开嘴呼吸,狭小的车厢内惟有他一人低低的啜泣声。
他多希望下一瞬楚琮就能出现。
但他又不希望楚琮来的太快,这样柳姨就会有危险。
舒鲤蜷缩成一团,犹如幼兽一般只能尽力缩起来保护自己,目光空洞地望着那透着些许残阳余晖的竹帘,直至那最后一抹红光消失,车厢犹如一个牢笼,将他裹挟着带往未知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