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琮顿觉无语,下意识想将人赶回自己屋去睡觉,但目光触及到舒鲤那睡梦正酣的面颊时却忽地心尖一软。
舒鲤到底是个半大少年,这般累倒在床边也不知按了多久,思及今早的那碗长寿面,更是一番熨帖不谈。
楚琮长叹一声,展臂将舒鲤拉上了床铺,替他除了鞋袜,又仔细盖好被褥。
月光似薄纱般倾泻而入,洒落在地面仿若凝结成了一层白霜。
楚琮透过窗沿望向屋外朦胧的月色,双眸缓缓合上,如此一夜无梦,好眠。
舒鲤梦中只觉得自己被一个火炉围着,暖烘烘的,忍不住让他想要更靠近些许,然而他一靠近,那火炉便又后退去,通体刺骨寒意袭来,舒鲤便这般不停地追逐着那火炉而去,如此直至鸡鸣时分,舒鲤才迷迷糊糊地终于捉住了那只暖呼呼的火炉,如愿以偿地将其拥入怀里,做了个舒服的美梦。
日头高照,院外公鸡都叫了几轮,舒鲤这才迷迷糊糊地撅着屁股从被褥里拱了出来。
屋内十分熟悉,但却绝不是他住的地方。
昨晚的事情如潮水般袭来,舒鲤裹着被子忽地瞪大双眼。
自己竟然……和楚琮睡了一整晚!不出意外的话……舒鲤欲哭无泪地看了眼被自己如裹豆皮般裹在身上的被褥,只想一头撞在墙上好让时间倒流回昨晚。
自己昨晚肯定一直在抢楚琮的被子!
没有半夜把自己踢下去,这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舒鲤不敢再多留,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又将床榻被褥铺好,一丝褶皱也不留,这才做贼心虚地开门探头,生怕楚琮站在院子里要和自己算旧账。
幸运的是,楚琮早已去了镇上。
“哎,一天也不得闲,昨日说是找了个客栈的活儿,临近年节了,客栈会比较忙,给的工钱也多。”柳姨给舒鲤热了早饭,有些歉疚道:“今日我约了林家嫂子去田里,中午又得麻烦你去给琮儿送饭了。”
舒鲤喝了口野菜粥,好奇道:“客栈?那边难道不给吃吗?”
“给是给,但中午吃饭的话,工钱就要少一些,琮儿就不在那边吃了。”柳姨叹了口气,回道。
“好,我中午送去。”舒鲤喝完了粥,主动揽下厨房的活儿,安慰柳姨道:“我闲着也是闲着,前些日子也和楚大哥说了想要跟着做点活儿,正好我这次去镇上也打听打听门路。”
柳姨好言相劝舒鲤别去做工,奈何舒鲤早就下定了决心,柳姨见状也只好作罢,“你做的工不用给琮儿,钱就自己留着,也不用想着补贴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