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实且鲜活,他坚强又软弱,乐观又厌世,他好复杂,又好矛盾。
可是,他好喜欢。
“我……”裴聆喉咙发堵,他有些不敢去看盛如珩的眼睛。
于是他垂下了眼:“珩哥,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他说不出答应或是拒绝的话来。
李真真几次问他有没有心动、喜不喜欢,他都没有正面回答过。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的病至始至终都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上,他害怕。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碎成了很多块的瓷器,修修补补好不容易才修好自己,但上面的裂痕始终都是存在的。
所以他害怕。
害怕哪天自己又突然碎掉。
害怕在一起以后,盛如珩看到橱窗里漂亮的花瓶,觉得他不过是垃圾。
害怕拥抱后的抽离,害怕失去后的痛苦。
不想进入一段亲密关系,因为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做一个“正常”的爱人。所以他想保持现状。
现在这样就很好。
盛如珩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失落的情绪爬满了他的心脏,但他的神色却没有露出一点端倪。
他说:“好。”
……
表明心意以后,盛如珩和裴聆的相处模式也没改变,微信上照常聊天,只是没有再约着见面。
他能感觉到裴聆对推进关系很是逃避,他也不想给裴聆压力。
接踵而来的国庆节,盛如珩便十分空闲,找了时间带着盛时风去体育馆学羽毛球。
出门前,他给裴聆发了张照片。
这是他这两天跟唐九歌学的,分享报备日常,所以尽管两人没见面,但他每天做些什么,裴聆都知道。
裴聆缺乏安全感,他就给他安全感。
这天唐九歌和李真真也要去打球,他们便约好了时间,在体育馆见面。
盛时风的个子随了盛家的基因,才小学五年级就已经窜到了16。李真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站在他身边,伸手比了比,语气惊讶:“小风你都吃什么长的,这么高。”
盛时风乖乖地喊人,笑起来还露出两颗小虎牙,这才有些小孩子的可爱:“真真阿姨。”
“唐叔叔。”盛如珩以前也会带着他去游泳、打篮球,所以盛时风也认识唐九歌,知道唐九歌是羽毛球一级运动员,对他也格外崇拜。
“交给你了。”盛如珩拍了拍盛时风的背,对唐九歌说,“他打球输给了班上同学,心里不服气,想学两招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