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微微弯腰:“好的,请您二位跟我来。”
“故乡私宴”的装潢偏中式风,包厢里冷气开得正正好,茶水的温度也合适。裴聆喝了一口茶,惬意地望向窗外,雕花木窗,攀爬在窗口的蓝雪花在风中微微颤动,裴聆拿手机拍了一张。
“喜欢拍照?”盛如珩问他。
“偶尔会记录一下。”裴聆说,“尤其是遇到好看的风景。”
“但我看你不怎么发朋友圈。”
裴聆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盛如珩和他认识这么几天,也没见他发过什么动态。
裴聆摇摇头:“没什么好发的。”
盛如珩看着他垂下眼,情绪不太高,便止住了话题。
“故乡私宴”不仅装潢好看,菜品也是色香味俱全,这顿饭裴聆吃得心满意足,因为冷峭寒而担惊受怕的心平复了下来,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他就没那么抗拒了。
吃完饭,盛如珩就送他去预约好的心理咨询工作室。一路上,盛如珩都在注意他的情绪,送他进咨询室,虽然见他情绪看起来不错,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如果过程中你有任何的不舒服,都可以喊停,我就在外面等你。”
“好,我知道。”裴聆朝他点点头,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然后关上了咨询室的门。
盛如珩在前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盯着紧闭的咨询室大门看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
他在通讯录里翻翻找找,翻出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人名。
方序然。
方家的独子,性情桀骜张扬,做事随心所欲,但他为人很讲义气,所以在圈子里人脉很广。
方家是开娱乐公司的,虽然方序然年轻,没有接管家里的生意,但他获取消息的渠道也不少。
盛如珩和他认识还是因为卫定秋。
卫定秋大四毕业那年的暑假,卫家给卫定秋买了艘游轮出海玩,被邀请的都是圈子里年龄相近的富家子弟,方序然就是其中之一。
方序然比卫定秋还小一岁,但论起吃喝玩乐上的门道,整个游轮上都找不出比他更会的。
人多热闹,但也容易出乱子。
晚上的蹦迪派对,有个素来就爱玩的女人盯上了卫定秋,一直灌他酒,方序然是知道这女人就喜欢找年纪小的男孩玩的,身边养了好些小情人。他倒是没觉得这人能胆子大到朝卫定秋下手,估计就是逗卫定秋好玩。
但听卫定秋一口一个“姐姐”,一杯接一杯地喝,像只傻乎乎往人圈套里跳的小白兔。方序然实在看不过眼,就帮忙挡了几杯酒,结果下了药的酒就进了他的肚子。
方序然的长相和他的名声一样出众,所以女人顺势就转变了目标,把喝多了的他扶进了房间。
那晚盛如珩知道邮轮上出事了,赶过去房间看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被打破了额头躺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而方序然的手臂上也被划了一道,血流不止,白衬衣被染上了刺眼的红,一时竟叫他们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受害者。